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楚夕的嘴角抽了抽,虽然知道凭芦喔喔那不同凡响的审美观,可是面对一只喜欢重金属摇滚乐的喔喔,他还是有点无奈。
没错,这是一个在华盟里小有名气的重金属乐团的演唱会直播,正好在半小时后就要开场了。
不过既然芦喔喔喜欢,楚夕也就由着他,直接买了票,牵着一只不老实的好动喔进了场。楚夕很清楚自己要忙得事情太多,等回中央星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陪芦喔喔这么玩了。
这个时间不是休假日,来广场的人寥寥无几,喜欢这么重口味的黑羽翼重金属乐团的人就更少了,大部分座位都是空的。
坐在视野最好的包厢里,芦喔喔情绪亢奋得很,屁股底下就跟长了刺似的,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新鲜地摸摸这摸摸那,还探着身子横到楚夕身上。楚夕不得不摁住他,在他头顶亲了一口,这才让他老实下来。
直播一开场,一道高昂尖锐的鼓音陡然炸响,仿佛划破了空气,让人耳膜都在震荡。
接下来的演唱会,简直是对人耳朵的一场考验,对不喜欢的人来说,就好像是把几千只鸭子关在一起,在几万辆不同类型的车鸣笛声中叫唤。
楚夕对这种喧闹的音乐不怎么感兴趣,眼神只是往那边扫了一眼,随即就注意力就全都放在了身旁的芦喔喔身上。
台上的乐团主唱唱的是黑羽翼乐团每次演唱会都会唱的开场曲目,也是他们乐团的主题歌:“黑——色的羽翼——遮天蔽日——风起——葬——”
芦喔喔却兴奋得小脸通红,一激动,变回了原形,拱开椅子,在包厢里扑扇着翅膀,跟着鼓点节奏唱了起来。
“咯咯哒——小鸡崽快快跑哒——喔喔哒——小日子美美哒——喔哒哒——喔哒哒——哟哒——媳妇媳妇——哒——”
别人是被音乐节奏带着走,芦大王是把节奏都拐走,唱着唱着,愣是把台上乐团激昂的鼓点节奏都拐到了自己的调子上。
幸好他们是在贵宾席的包厢里,隔音效果最好,不用担心声音会传出去,可以任由芦喔喔在里面闹腾。
五彩斑斓的花公鸡扑腾着,唱得陶醉了,还学着台上那个乐团主唱一样,张开一双翅膀,做出了一个展翅翱翔于天际的姿势。
看着看着,楚夕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手扶额,另一只手拽了桌上的一只花篮过来,竟然跟着起哄,把花篮里的花扯开,像光屏里那些狂热粉丝一样,把花抛向展翅高歌的花公鸡,笑叫着:“唱得好!喔喔最棒!”
被他这么一捧场,芦喔喔美得尾巴翘着老高,一身斑斓绚丽的羽毛蓬蓬着,分分钟就要上天了的节奏,唱得更起劲了。
“好了喔喔,先休息一会。”到了乐团中场休息的时间,鼓噪高亢的音乐停了下来,楚夕也走过去,摁住还在扑腾的花公鸡,原本冷峻的脸上此刻满是笑意,“玩得累了吧?”
“喔哒——”早就被憋坏了的芦喔喔抖抖羽毛,用脑袋在楚夕身上拱拱,又张开翅膀把楚夕拢住,美滋滋地叫了一声:“不累!”
他倒是不累,整个包厢已经被他这一撒欢给祸害得惨不忍睹了。就跟星际飓风过境似的,精心装饰的桌椅摆设全都东倒西歪,连墙上的壁画都不知什么时候被翅膀给呼扇了下来,沾上了一根火红的鸡毛。
除了楚夕坐的那块地方,偌大一间豪华包厢里,都找不出下脚的地儿。
显然,好一阵子没有机会一展歌喉的芦大王这是嗨过头了。
已经能想象出来工作人员走进来的时候会露出什么样的崩溃表情,楚夕在芦喔喔脖颈间的羽毛上用力揉了几把,宠溺道:“不累就继续玩吧,只要不把这间屋子拆了就成。”
颈毛被揉得舒服了,芦喔喔往楚夕身上一个劲儿地蹭,黏黏糊糊着撒娇:“喔哒~”
这荡漾的小波浪音尾巴上好像带着软软的小钩子,勾得楚夕胸中火热,和芦喔喔现在的心情一样都荡漾起来。
明明气氛正好,芦喔喔却突然又冒出一句煞风景的话来:“那个人唱得也好,我喜欢他!”
温柔笑意瞬间僵住,楚夕双眼微眯,猛地收紧了揽在芦喔喔翅膀上的手臂。皮糙肉厚的芦喔喔完全没有感觉到翅膀被箍紧了有什么不对,扯着脖子往那边张望,还拱着楚夕也往光屏上的舞台看,叫他:“你看,就是那个人,背后竟然有两对翅膀!”
楚夕面瘫着脸,顺着芦喔喔的视线看过去,已经重回舞台上的乐团各就各位,站在台中央的是青年主唱黑发碧眼,瘦削苍白,穿着一身几乎能闪瞎人眼的金属鳞片装,因为画着浓妆而显得有些雌雄莫辨的美丽妖异,不过敞露出的单薄胸膛能看出这确实是个雄性。
这个人楚夕认得,勾布里鲍兹,继承了母亲的血统,是在华盟里相当稀少的有翼种族,背后生有两对羽翼,因为他母亲是羽柯丽铎星球的原住民,那个星球上的土著种族就是从一种巨翼飞禽进化而来,而且基因十分强悍。
而对音乐艺术之类的都没兴趣的楚夕之所以认得他,是因为勾布里鲍兹的身份不仅仅是个乐团主唱,也是鲍兹家族的小少爷。鲍兹家族虽然一向低调,不参与政治,家族成员大多都醉心于艺术,却是和楚家一样都是华盟议会十二执政席的家族之一。
“喔喔,你喜欢他?”楚夕松开了手臂,不再绷着脸,突然嘴角勾了勾,盯着芦喔喔,身上的气息反而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