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手软,只咬牙憋住一口气,朝着林外的大道,朝着帝都城的方向奔驰。
泪水一滴滴落在手背上,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弱势与无能!
他们的死,他耳闻目睹,却无能为力!
痛恨自己!
对不起……
“哇……”背后,远远的不知何处,婴儿凄厉的啼哭声,撕心裂肺,响彻天地。
赵佑瞬间呆住,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没有听错,元儿,真的在他手里!
有人笑得残酷,笑声伴着啼哭声随风飘荡过来。
“我说过,你会自己回来的,如果你还要你皇弟的命……”
空间阴暗,不知何处。
室内空无一物,连同桌椅床柜之类的家什都不见,四周只有些杂乱的干草破布,用以驱寒。
赵佑靠坐在墙边,想到那些舍生忘死的弟兄,冰凉的眼泪凝在眶中,久久未落,只怀中包裹住的小小孩儿,给他带来一丝热气,一点温暖。
元儿睡了,睡得颇不安稳,柔嫩的小脸上一道掐出来的红痕,泛着淡紫,清晰可见。
由此记起那一声凄厉的啼哭,赵佑咬紧了牙。
泰业那个恶魔,是没有人性的!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元儿,如果他倒下,如果他屈服,元儿无人佑护,更无生存之幸。
只是如今身陷囹圄,与外界联络中断,又失去了护身暗器,就连自己人在何处都是一无所知,他如何自救救人?
来的路上被人蒙上了眼,车轮滚滚,行了至少一个时辰,然后就被丢进这小屋,无声无息,暗无天日。
自己与元儿,到底被关在哪里呢?
赵佑闭上眼,在一室黑暗中凝神静心,努力调动感官,辨识位置。
自己想必真是病了,听觉触觉都变得迟钝,时好时坏,聆听许久,才勉强听得远处传来的一点声响,好像是哗哗的流水声。
离帝都城最近的河流,当是离城南四十里开外的渭河,难道自己倒了渭河边上?
这个念头一起,就被否定了,当日父皇已经派大将军陈宝国调兵驻守南北,形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若自己与元儿被带着朝南走,一路上不可能如此风平浪静,毫无阻力。
不是渭河,莫非是……护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