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漂。”
这死孩子就跟对着干是吧。我使劲揪他的脸,直到看见那咕噜噜的眼睛里泪眼花花直转才罢手,并面无表情,故作凶狠道:“要叫叔叔知道吗?”
“呜哇……”小团子立刻哭了,还特伤心的那种。
甘愿紧张地拍着小团子的背:“恒儿不哭,恒儿不哭,叔叔逗你玩儿呢。”
我赶紧拍着小团子,直说好话,不想小屁孩儿气性倒大,哭得不依不挠。
我讪讪地看向甘愿。
“柳公子不用担心,恒儿哭哭就好了。”
果然,没一会儿,小团子哭声渐渐小了,呜呜咽咽地睡着了。
甘愿转头看着我道:“恒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记性特别好。今天这件事怕是会记得。我就怕会给他留下阴影。经公子这么一闹,恒儿一笑一哭,大约不会一直记着这件事了。”
我笑道:“甘姑娘倒是会安慰人。谁娶了姑娘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完,我才反应过来,她这个情况有点复杂,立刻道:“希望姑娘早日找到孩子的父亲。”
“谢柳公子吉言。”甘愿倒是满脸大方坦然。
我摸摸鼻子,道:“姑娘自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
出去的时候,昏迷的中年妇人醒了,看到我,脸色一松。我走过去,想要扶她起来,她立刻自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道:“不敢劳烦公子。”
我收回手,问道:“大娘如何称呼。”
“鄙人姓吴,公子随意称呼即可。”
“吴大娘可知道孤冥去了何处。”
“鄙人不知。”
我皱眉,他人到底去了哪里?
“主人若是回来,公子自然会知道。”
我点点头,对她道:“刚才甘姑娘母子受惊了,麻烦吴大娘去照顾一二。”
“公子放心,这是鄙人份内的事。”
***
闲听竹林风最是逍遥自在不过,但是此时听着那沙沙的声音,不由便想到杀杀。
杀人,实在是一件残酷的事情。上辈子从没见过杀人,连激烈一点的打架斗殴的场面都不曾见过。这辈子二十年也顺风顺水,再不和谐也没见过杀人的阵仗。最近短短几日怎么老是遇到杀人这种危险恐怖的事情呢?
尤其是刚才居然看到梅九要杀人。
唉,我叹息一声,从石阶上站了起来,拍拍衣服后面的灰,再望一眼竹林小径,正要转身回屋去。梅九忽然飘落在我面前。
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直到我腿麻了,于是我先说话。
我道:“初见阿九,便觉阿九是神仙似的人物。知道阿九武功卓绝,更是崇拜不已。今日见到阿九要杀人。蓦然发现我对阿九其实并不了解,不知道阿九是什么人,干什么工作。”我看着他,感觉有点复杂,这个朋友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还真是有点纠结啊。
“如果我杀人,你会怎么样?”半晌,梅九忽然问出这么一句。
我怔了怔,道:“这却不好说,要看阿九杀什么人。”顿了顿,我犹豫道:“阿九不可以不杀人吗?若非生仇大恨,何必要杀人。”
他定定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忽然温润一笑,抬起玉一般的手抚了抚我的头发,柔声说:“瑾瑜的世界太美好,我还真怕被瑾瑜讨厌呢。”
我皱眉不解地看着他。何来我的世界太美好一说。
他舒展眉眼,朗然而笑:“呵呵,既然瑾瑜不喜欢我杀人,那我就不杀了。”
我看着他梅花朵朵开一样的笑容,心里一松,也伸出手,对着他的肩膀拍了拍,轻快地笑道:“阿九,这就对了嘛?杀人什么的,多不好。不管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既然你现在不杀了,那我也就不问了。”
“瑾瑜相信我就好。”梅九笑眯眯的,眼睛里的神采十分迷惑人。
我捅捅他的胸膛,道:“不要随便放电。要是女孩子,你这么对她一笑,还不被你误了终身。”
“那瑾瑜呢?”
“我什么?”
“呵呵,没什么。”
……
我和梅九热热络络地聊了起来。当然我说得多,他听得多。
“瑾瑜怎么没回家?”梅九忽然问道。
我拔了跟狗尾巴草放在手里把玩,郁闷道:“别提了,昨天倒霉,在兰颜阁遇到了一个变态。”
“兰颜阁?”梅九挑起了眉。
我立刻摆摆手道:“你可别误会,我去兰颜阁可不是寻欢的,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
“所以……”
“唉,说来话长。”我扔掉狗尾巴草,索性整个人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我平静地陈述道,“昨天不是被皇帝叫去宫里敲打了吗。回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京城五少之四,经不住他们相邀便跟着去了兰颜阁。他们想去听那个什么神音公子唱歌,结果没听成,就煮茶论酒,吟诗作对。我当时喝多了茶水,去了躺茅厕。回去的时候遇到一个醉酒的客人误把我当作小倌调戏,吓得我慌不择路乱跑,误入了一个大约是摆有阵法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全身银色的面具男。那人是个变态的断袖,差点被他那啥了,幸好遇到一个大侠出手相助,才得以摆脱那人。说来还真是晦气。大概都是那个传闻的蝴蝶效应,使得我往那方面倒霉。”
我抬眼偏头看向梅九,发现他面罩寒霜,整个冷飕飕的。我心里顿感宽慰,拍着他的肩道:“你不用替我生气,正所谓祸福相依,祸去福来。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