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居无定所、颠沛流离的状况一直持续到他上小学的时候才好了。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郁鹤为竟然定了下来,没再带着他到处乱跑,自己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供他上学,晚上便做了简单的饭菜等着他回来,家里虽然不富裕,感觉却是温馨的。
这样幸福的时光却只持续到他高一的时候,郁鹤为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车主醉酒驾驶撞到了撞了正走在人行道上的郁鹤为之后又撞到了街边停靠的几辆车才面前被隔离带拦了下来,血流了一地。
郁安之赶到医院的时候,郁鹤为还硬撑着一口气等着他,那片刻的回光返照时终于开口向郁安之诉说了他那奇特而不堪的身世,终于在等到郁安之的一句“不怪你”后撒手人寰。
十六岁的少年突遭剧变,还不懂得社会的险恶、人情冷暖便失去了唯一的依靠,为父亲装殓了尸体火化后葬到公墓,只举行了仅有他一个人参加的仪式。此后还没成年的郁安之就只能依靠自己单薄稚嫩的肩膀挑起生活的重担,靠着父亲留下的那点钱上了大学,纵然生活艰辛到每天必须打工到半夜,郁安之也还是坚持了下来,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萧家兄弟的帮衬,可郁安之自己却一直没有因此丧失傲气跟勇气。
对父亲郁鹤为,郁安之的感情是复杂的,但是其中对父亲深沉的敬爱与思念几乎占了全部,却是不需要怀疑的,既然要走了,郁安之却还是想去给父亲打声招呼,这是作为儿子对长辈该有的尊重,也是郁安之固执的坚持。
骚包的红色莲花拐上了去郊区的路,这边人烟稀少,路的两旁都是高高的梧桐和白杨树,茂密的枝叶几乎把两个车道全部覆盖住了。郁安之看了看时间,慢慢加快了车速。
后面十多米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大众如影随形。郁安之起初也没注意,直到转弯处黑色大众突然加速,竟然渐渐与他并排行驶,郁安之这才惊觉那辆车的异常,转弯处不能超车是常识更是交规,任何人不得违反,而且那辆车的车牌还被黑色的布料蒙了起来,这样一来,傻子也只得不对劲了。
果然,郁安之本想加速,可就在弯道中央那辆已经并排的黑色大众便撞了上来。那架势,明显是要迫使郁安之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