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威克多打听到了队员的消息,那位找球手已经被确诊,他得的是淋巴真菌炎,不是瓢甲,确诊后第三天就离开了尚布利,转到了普通巫师医院。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松了口气,据说那位找球手的妻子激动得热泪盈眶,可见尚布利医院的名字有多“震撼人心”,巫师们仿佛已经把它看做直通墓地的捷径。
“你这么神神叨叨做什么?”海姆达尔觉得耶尔做贼似的神态很有点唯恐天下不乱的意思。
“不是说不要太杞人忧天吗?”耶尔理所当然的说。“我怕说的太响了会引起不良反应。”
德拉科翻了个白眼,“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请您先就任魔法部长。”
耶尔撇撇嘴。
“我去做了筛查,”托多尔消灭掉一块香草土豆饼,抬头道。“告诉我结果的护理师说我的健康状态没有问题,不具备得真菌炎的前提,虽然我至今不明白所谓的前提是什么。她还塞给我一张帮助骨骼生长的广告单,说按照上面的疗程能够让我在20岁之前身高达到180,课程附带塑身等小课时。”
大家都笑了起来。
让娜也来吐槽:“上周末我也去做筛查了,那位治疗师业务熟练度差劲极了,害我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结果呢?”海姆达尔问。
“没事。”让娜说。看姑娘那气恼的表情,貌似对排队颇有怨言,检查本身反倒被忽略了。
“我暂时没去做检查。”德拉科耸耸肩。“我爸爸说我没有机会接触那些,万一真有什么,学校是最好的庇护所。如果不幸真的爆发了可怕的巫师传染病,海德格拉克肯定比外面安全。”
“有道理。”托多尔点头。“海德格拉克四面环海,只要教授和学生没有被传染,这里就是摩西青铜蛇柱下的极乐净土。”
海姆达尔说:“我父亲来信告诉我,瓢甲真菌炎是能够治愈的,只要发现得早,所以没必要给自己增加负担。”
“那是不是说明我们可以高枕无忧了?”德拉科开玩笑的说。“为了最大限度避免造成恐慌,那些急于表现的治疗师们被召集起来,展开了24小时的监视,而我们,坐在极乐净土的厅堂中,”他拿起装着橙汁的杯子,“喝着被摩西手杖敲开的岩石中流出的琼浆玉液,”又指了指面前的药草学作业本,“探讨着植物与生命的妙不可言。”
朋友们听了哈哈大笑。
耶尔侧头时眼睛扫过海姆达尔面前摊开的书本,以及搁在书旁的报纸,于是凑了过去。
“你最近总在看水生动植物的内容,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
“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没想到你观察力不错。”海姆达尔并不直面他的问题。
耶尔不是省油的灯,“为什么要掩饰?”
“我说‘掩饰’了吗?”海姆达尔轻描淡写。
耶尔决定换种方式,“深海人鱼刺激了你的新的求知欲?”
“或许吧。”海姆达尔答的模棱两可。
晚上九点半,海姆达尔朝卧室房门上的把手挥动魔杖,锁住了房门。
他走到书桌旁,拿起记事本,又检查了一遍从报纸上抄录下来的消息,然后走到挂在窗边的世界地图前,拿起放大镜在上面搜索,最后捏起书桌上的彩色蜡笔,根据记事本上的内容画了一个橘红色的圈。
就是这里,他丢下蜡笔,对着地图点点头。
裤脚管被扯动,海姆达尔低头看见裹着湿毛巾的大眼睛抱着自己的大腿,于是弯腰把小东西抱起来。大眼睛十分亲昵的搂住他的脖子,海姆达尔贴了贴它的脸颊,对凉冰冰的鳞片染湿衣襟毫不在意。
“看,”海姆达尔把地图上新划出的圈指给大眼睛看。“这是我准备要前往的地方,报纸上说那里有巫师见到奇怪的水生神奇动物,它们的鳞片色泽与你的相似,体型大小与巫师十分接近,或许今晚我们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大眼睛静静看着那个圈,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海姆达尔莞尔一笑,抱着它走进盥洗室,把它放回浴缸中。
大眼睛拾起飘在水面上的橡皮鸭子,缩进水里。
海姆达尔走出盥洗室,轻轻合上房门,阻隔室内的热气往盥洗室里输送。
[你不觉得你的积极性太昂扬了吗?]豆荚蹲坐在书桌上,眼睛看着那幅被五颜六色的圈覆盖的地图,除了今晚新画上去的,别的圈都是已经经过确认的令人失望的虚假信息。
“等找到它的同类,帮助它重归大自然的怀抱,那时候会发现现在的辛苦是值得的。”海姆达尔说。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那个意思。]
海姆达尔吐了口气,“我明白,我都明白,但是我不能把它带走。它是野生卢萨尔卡,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神奇动物,与选择学习并成为人类不惜舍弃本能,经过漫长岁月最终‘进化’成人类模样的斯图鲁松家族的先祖不同,它无法适应陆地上的生活,那会变成它的催命符,而且它也无法变成人类。”
[它希望和你一起生活,它不介意……]
“我介意。”海姆达尔的态度十分强硬。“它还小,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它接触到的人类毕竟有限,我说不出天下都是好心人这样的话,它不知道在人类世界生存代表了什么。但是我明白,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在家里按一个水缸,饲养观赏鱼那样把它摆放在客厅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允许它一天当中拥有一个小时离开水缸自由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