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姆达尔没声了,敢情人家是给他面子,跟扫帚关系不大。
然后,斯图鲁松室长又开始傻笑了。
“这是免费租借飞天扫帚的条子。”他们在房间的角落找到了馆长,海姆达尔把从杂志上剪下来的一小片纸递过去。
这张纸源于一本旅游杂志的封底,那期刊物用来吸引消费者的噱头就是这份可以免费租借一把博物馆专供双人扫帚的条子。据说全球发售的前一百份才有,海姆达尔提前一个月就让希娜盯着,那一期一经面世立马下手抢购。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待还是有所收获滴。
馆长是位什么话都要在耳朵边上嚷上好几遍才茅塞顿开的老太太,关于她的耳背杂志上并没有写明,海姆达尔起初以为她性格古怪不爱搭理人,但看她对着自个儿笑得像朵菊花似的,他的猜测刚建完地基瞬间沦为豆腐渣工程。
老太太在见了条子后很快弄明白了意思,拿出一把被某飞天驴友夸得天上地下惟此一帚的独家双人扫帚后,斯图鲁松室长顿觉自己亏大了。就这小破扫帚还“惟此一帚”?!飞天扫帚研究室弄出来的加强版估计都比这根细麻杆儿看上去吃重。
斯图鲁松室长为自己和男朋友的人身安全忧心忡忡。
“我先骑一圈。”海姆达尔作势就要跨上去试车,被老爷拦下了。
海姆达尔都没来得及反抗,老爷转眼就上了天,世界第一找球手就连点火踩油门的速度都是风驰电掣的。
一直和海姆达尔嘀咕这扫帚如何精湛的老太太突然没了声音,过了一小会儿,她对海姆达尔说:“你哥哥看上去很眼熟。”
“他不是我哥哥。”
“你说什么?”
“他是我的男朋友。”
“哦,对,他挺帅气的。”
“……我是说他是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你哥哥一看就是个好男人。”老太太笑得特别青春特别少女,小眯缝眼炯炯有神,貌似被老爷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选手风姿迷住了。
海姆达尔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
威克多落到地上后对海姆达尔点点头,“没问题。”
“能看出来,这把扫帚确实不同凡响。”海姆达尔再次领会到什么叫不可貌相,难怪那群飞天驴友要死要活的洒泪推荐。
“我们就要这把了。”威克多对老太太微微一笑。
老太太瞪大了眼睛,“帅哥,你长的真像威克多.克鲁姆。”
威克多一愣,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很多人都这么讲。”
老太太满脸期待的说:“能不能跟我合个影?”老太太生怕老爷不答应,又道,“我们这里穷乡僻壤的,又没有球场,克鲁姆不可能上我们这里打球,我年纪大了,不喜欢到处跑,全当留个纪念,不会拿出去到处炫耀给你添麻烦的。”
威克多没有意见,老太太高兴坏了,拉着威克多健步如飞的回了屋。
“我看看,我看看。”老太太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翻出了一个箱子,小心翼翼的打开箱盖,从里面拿出一件看上去做工不凡的赛用长袍,长袍上的刺绣简直到了以假乱真的程度。
威克多看着这件跟自己卧室衣柜里挂的火神队战袍如出一辙的袍子半晌说不出话来,海姆达尔拎起长袍下摆,对着上面镂刻炽焰标志的包金铜扣啧啧称奇——神级coy啊。
“还有这把扫帚。“老太太又翻出了威克多最近一直在使用的彗星扫帚,老爷颠了颠,空心的。
威克多在她的热切期盼下换上了山寨战袍,拿起假扫帚,和特意打扮了一番的老太太在一张占了一整面墙壁的威克多.克鲁姆的海报下拍了一张照片,摄影师由布景板斯图鲁松室长友情客串。
老太太捧着相机喜极而泣,威克多笑着与她拥抱。
告别时,老太太看看海报上的人又看看老爷,一阵恍惚。
“我怎么感觉我真的遇见了克鲁姆?”
老爷一脸严肃的指出:“很多人都这么讲。”
一篇名为《约会就该骑扫帚》的文章着重介绍了双人扫帚蕴含着多种你或许想到也或许没有想到的妙不可言之处,其中最“不可言”的一点当然是能极大的缩小二人之间的距离。文章称无论肉.体还是心灵,必将经历一次发自肺腑的激烈情感碰撞,一次思想的磨合,一次心灵的升华,一次质的飞跃。
其实这篇占据了整整三页的令人动容的描述说白了就是给大家如何耍流氓支招,一把扫帚就这么长,飞在天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对俩刚开始谈情说爱同时又渴望有点突破的巫师来说刺激点切入的恰如其分,但对于海姆达尔和威克多来说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附加功能就显得有些乏味了。老爷在吃豆腐上根本不需要绞尽脑汁声东击西,斯图鲁松室长哪次不是坦然的任君动口又动手?!
正因为此,他们反而领略到了用来掩饰叵测用心的那杯酒的无穷魅力,在上空全方位的观赏到了来自地面的壮丽景致,还罗曼蒂克的等了一回日落。
赶在天光还留了点尾巴在地平线上,威克多催动扫帚朝海姆达尔指的方向飞了下去。
他们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降落,威克多拿出魔杖,施了一个荧光闪烁,黑暗逼退,周围立刻清晰可见。
“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海姆达尔把驴皮包放在一株参天大树隆起的虬根上,解开木头扣子,最靠外的几样东西被率先吐了出来,巫师帐篷与一只水壶从虬根上翻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