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纳眉头一拧,“怎么是他?艾文?班森呢?”
“班森已经毕业了。”
克洛纳恍然:“你叫什么名字?”
“海姆达尔?斯图鲁松?”
克洛纳愣了一愣,马上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你父亲是谁?”
海姆达尔老鄙视他的查户口,在心里嘀咕了两下:“隆梅尔?斯图鲁松。”
克洛纳一脸的不相信,“隆梅尔有儿子?怎么可能?就他那德性……”
海姆达尔陡然拔高音量:“是养子。”稍稍顿了一下。“都已经入了族谱了,父亲还发了正式信函通告了各地亲戚,您不知道吗?”
被骤然打断的不悦表现在了脸上。不知道怎么了?他就不相信除了他所有亲戚都知道。克洛纳怎么会听不出言辞间的奚落,心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跟他老子一样讨人厌!
一个念头稍纵即逝,他发现自己捕捉到了重要信息,隆梅尔的儿子,隆梅尔的儿子……
“隆梅尔居然让我的外孙来服侍他的儿子?!”某外公心中的火苗死灰复燃。“让我的嫡亲外孙去给他的养子做特招生?!”
卡捷宁教授大叹,后悔刚才怎么没直接抓了他就往外跑。
里安走到门口的时候大吃一惊,实验研究室的大门怎么垮成这样了?不间断的嚷嚷声从大开的门里传来,他避在门探头探脑。
房间里除了里格还有那对林德兄弟,这很正常,让他意外的是卡捷宁教授也在,还有一个勃然大怒的陌生人。那个头发斑白、精力充沛的中年男子对着海姆达尔吹胡子瞪眼,后者没事人似的端着杯子喝茶,还不时弯下腰和奶糖亲昵的玩两下,仿佛对耳畔的隆隆咆哮浑然不觉。
那陌生男人对卡捷宁教授怒道:“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
卡捷宁教授说的话那男人却听不进去。
陌生男人转眼又和里格对上了,“你老子见到我都要叫一声哥哥,他平时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在长辈面前这么随随便便、目无尊长?”
里格不咸不淡的说:“我没有做错事,凭什么要对您俯首帖耳?”
“就凭我是你的长辈!”
“那就更没道理了。卡捷宁教授也是长辈,为什么教授没有莫名其妙的教训人?”
“莫名其妙?你……”
“我是隆梅尔?斯图鲁松的儿子,除了我母亲、我叔叔斯诺还有我父亲,我没有花过别人的一个西可。我跟您今天初次见面,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没吃您的喝您的拿您的,说白了不过是普通亲戚,您告诉我,我为什么要乖乖站在这里听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
里安连连咋舌,里格只有被惹急了才会咄咄逼人。
克洛纳脸都气红了,他又拽住某教授。
“不过说他两句,他居然还振振有词!他们这家子从老到小都一个德性!”也不管卡捷宁教授愿不愿意当垃圾桶,自顾自的大吐苦水。“当年堂叔(隆梅尔和斯诺的父亲)给隆梅尔找了两个女人做性启蒙教育,你找就找吧,完事以后一纸账单却寄到我们家去了,那两个女人因为拿不到钱跑到我们家去闹,为了息事宁人,我父亲只好替他们家埋了单。更气人的是当年账单上的署名只有一个‘斯图鲁松’,就因为这,那笔钱拖到现在都没能讨回来。没想到隆梅尔那家伙有过之而无不及,竟然指使我的嫡亲外孙去给他的养子当特招生,省钱也不是这么个省法!”
海姆达尔啼笑皆非,他这作古的爷爷还真是个人物。
老教授要笑不笑,憋得很辛苦,“都说了多少遍了,不是特招生。”
“我看没什么两样!”克洛纳根本听不进去,一口咬定堂叔一家行事乖张令人发指。
在旁沉默许久的双胞胎突然有了动静。“我们愿意。”阿尔勇敢地迎视外祖父震惊的目光。“小舅舅很好,就算是特招生我们也愿意。”安东讶异地看向哥哥,后者扫了他一眼,他恍悟般地点头附和。
海姆达尔也震惊了。大外甥啊,饭可以多吃,话可不能乱讲。他都能想象得出外公先生已经在心里把他一百遍了。
阿尔的“坦白”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室内气温骤降数度,令人毛骨悚然、后背发凉,若有似无的阴霾杀气压过茶香、点心香以及晒干的药草香,一路向外四散开去,躲在门边听壁角的里安忍不住压低帽子,咝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动物的感应能力往往比人类要强上许多,丁点小动静立刻引起了奶糖和豆荚的注意,它们双双竖起耳朵,朝大门那边看去。
卡捷宁教授因为这两只动物的变化而转移了目标。
“克里斯蒂安先生?”他迅速发现了里安。
被突然点名的里安缩了下脖子,手足无措的走了进来。
“您好,教授。”他讪讪笑着。“我来找里格有点事……”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泻千里,卡捷宁教授松了口气,幸好克洛纳没有继续不依不饶。
“什么事?”海姆达尔朝里安走去。
克洛纳不肯罢休的瞪着他的后脑勺,像是在等他把人打发了好继续。
阿尔很后悔,本来打算置之死地而后生,外公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外孙的自甘堕落都没能把他糊弄走。双胞胎心有灵犀的互看一眼,嘴边都泛起了苦笑。
卡捷宁教授也在后悔,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己没事跑来蹚这潭子浑水干什么,早知道就闭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