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虐之随波逐澜 章一 雪祭 第十章

章节字数：3048 更新时间：08-05-22 23：35

“我……”衡巽也无从辩白的，“孩子…”

“宝宝逆产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你！立即去给我烧开水来，快点！”雪堕尘也无暇顾及，轻轻搭住婴孩的脚，另一只手按摩着聂暮霄已然下垂的腹部，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对失去知觉的他说，也仿佛是对自己说“我现在要把宝宝推入你腹中，然后调整胎位，暮，答应我，为了宝宝，你一定要撑下去。”

一旁尚未离开的衡巽呆若木鸡，他……在说什么！

“你快点去烧水，然后过来帮我！”雪堕尘几乎是吼了出来，神情紧绷，管他是帝是王，人命面前，就得由他驱使。

衡巽有些跌撞了冲了出去，哪里还有息魂焰帝的沈稳笃定。

不过须臾，衡巽端着一盆还在沸腾的滚热的水闯了进来，这种时候，不是计较用至高玄妙的烈炎掌烧开水是多么奢侈的时候，人命关天。

雪堕尘递给他一枚银针，“你给我听好，等下我把宝宝的脚推进去，然后暮应该会清醒一瞬间，你务必将金针刺入他的百会穴三分，毫厘不差，然后缓缓灌输内力，为他护住心脉。”

“是，雪大夫。”衡巽严肃的，他定不会有些微差池的。

“好，听我数，一，二……”雪堕尘轻轻左右移动着宝宝的脚，“三！”霍的的用力，将宝宝的腿塞了回去。

“啊……”聂暮霄顿时觉得一阵钝痛，刺激的他一阵激颤，缓缓睁开眼睛。

“……”与此同时，衡巽蓦的将金针刺入他的百会，均匀缓慢的传送着自己的温和内力。

“你们，啊，痛……不要！”聂暮霄觉得身体仿佛被碾压过无数次一般的，可是这一回，连昏倒似乎都成为一种奢侈。

“雪大夫……”衡巽半是心疼的，如果可以让他暂时失去知觉，也许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不行，暮，宝宝是否可以降生，一切都靠你，这个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你必须自己努力，把宝宝生下来！”雪堕尘仿佛同时觉察了他和聂暮霄的心思，一言否决，对着聂暮霄严辞以待。

“我……”聂暮霄嘶哑了声音，他可以么？他真的可以生下这个孩子么？抑或说，上苍真的允许这个孩子降生么？

“你可以的，暮，相信我！无论过去怎样，孩子都是无辜的！想想这些日子以来吧，这个孩子，是唯一和你骨血相连，陪伴着你的啊。”雪堕尘双手在那贲发着淡青血管的腹部来回按摩着，触及宝宝的头部轮廓，小心翼翼的调整胎位，直到顺产的位置。

◆◆◆

陪伴着……

在混沌的痛中，他望着虚无中浮现的一个又一个影像，骨血相连的亲人呵。

那些温和的慈祥的亲人们呵…

那些人面兽心的兄长们呵…

……

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是非眷恋，炼狱磨砺，还是想要一个人陪伴，哪怕是寂寞的时候偶尔的陪伴也好。

因为他已经一个人经历了太多太多痛苦，已经超越了自己承受的限度，如果可以有一个人陪伴…

一个拥有着自己骨血的婴孩的陪伴…

他要！

即使再痛苦，再折磨，也要！

宁愿就这么死去，也要！

◆◆◆

“好，慢慢的，用力，向下用力！快了！宝宝马上就要出来了！”雪堕尘望着那双似乎忽然激发求生yù_wàng的绝美的眼睛，喜出望外的鼓舞着他，对于一个大夫而言，没有比自己的病人有了求生yù_wàng更加令他振奋了。

但是没有比看见那潺潺不止的血，更加让他感觉到无力呵挫败的了。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伴随的，还有聂暮霄的生命。

“雪大夫！”衡巽已然感应到了，聂暮霄体内时断时续的气息，分明，奄奄一息了。

“把这个给他全部灌进去！”雪堕尘拿出装着圣灵泉水的银瓶，递给衡巽，宝宝……宝宝似乎卡住了，再不生出来的话，不是暮失血过多而……就是宝宝因为窒息而……

他的手上，从来没有亡故的生命。

过去没有！

这次也绝对不会！

“……”衡巽不敢迟疑，打开银瓶，试图往聂暮霄口中灌着。

“呜呜…”聂暮霄已经神志不清的，咬紧牙关，试图把自己腹中的宝宝向下推送，可是……可是真的好痛苦。

“我要你灌药，不是让你往他身上洒！”雪堕尘分神呵斥，一缕焦躁溢于言表。

“……”衡巽愕然，然后望着此刻漫溢着血腥味道的床榻，和惨白如纸的聂暮霄，凛然之间，已经有了决定。

但见他举瓶喝了一大口，然后俯身喂哺入聂暮霄已经没有血色的唇中。

……

咕嘟咕嘟……

是什么，滋润了他干涸到几乎爆裂的喉咙，有些清凉的，有些甘甜的，还要，还要……

衡巽感觉那滑腻的舌尖，贪婪的吮吸着自己口腔中的液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酥麻的感觉，窜上了腰肋该死，这会儿怎么可以妄欲。

于是蓦的起身，再喝一口，再度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