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珏听到这话,好奇地静待下文。
“前几日哥哥几个人去玩儿了几把”贾珏听到这儿,虎目一瞪:“京都里竟还藏着赌馆子么?”
孙绍组听他盘问的严厉,连忙摆手自省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不过是熟人的几间小庄子还求弟弟高抬贵手,暂且放人家一马。”
贾珏哼了一声,点点头表示叫他继续说。
孙绍组清清嗓子:“哪知道,在里头碰上了原来府里的大老爷!”
贾珏一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大约便是贾赦了。
“那日他运气差的不行,没半响便去了近千两。正巧我与他一桌儿,他便朝我借了五千两银。喏,你看”说着,孙绍组从衣襟里掏出张泛黄的纸头:“字据都立下了。”
贾珏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贾赦笔迹无疑。
薛蟠在一旁冷笑道:“那一家亲贵的老爷太太,没分家时,日日轻贱我薛家下九流商籍,且看如今,还不是被个几千两白银逼得四处举债么?”
一时间大伙儿又说起贾家日前的现状来。贾家才回京不久,府里又不常有下人嚼这些舌头,故而也颇有些好奇,只咽着茶水细细听他们道来。
冯紫英一脸猥琐的皱皱鼻子:“前月里才听街头巷尾的议论,那府里的琏二爷新纳的姨娘怀上了,嘿!他家那只母老虎,只怕把天都闹翻了!”
姨娘?贾珏惊奇问道:“什么新纳的姨娘?我怎么没听说过?”
此言一出,便瞧见一桌三人皆一脸惊诧的瞪着自己。
贾珏嘴角有些抽筋儿,顺手端着茶盏掩饰一下。
“是了!怪道你不晓得呢,你那时并不在京中,倒也是情有可原。”孙绍组见他尴尬,立马调转话头帮他解了围,顺带解释道:“这新来的小妾想必你也是识得的,便是那边府里大太太的亲眷,原来喊作闺名湘绣的那个。说起来,这女子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不明不白的就和贾琏勾搭上了,待到发现时,已经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你是不知道,那个时候闹得有多沸沸扬扬。反倒是那府上的老太君,也不知怎么想的,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竟也做主纳下了。据说是,查出地这一胎,是个男胎!”
“嘿嘿!”冯紫英也接着话题笑道:“可惜了你没看见,那府里闹得有多大!全京城都在口耳相传。那府中的母夜叉,日渐凶悍,不过只那小妾眼泪汪汪柔柔弱弱那么一跪!”冯紫英转为蔑笑:“那琏二爷便发出好大的威风,吵嚷声隔着堵墙都听得明明白白的!”
贾珏大吃一惊,那刑湘绣对自己的心思,他多少能看些出来,想不到只短短数月,一切便物是人非了
这般思索着,面上不由得流露出一些子哀婉叹息。这却叫另三人误会了,只当贾珏竟与那小妾有些瓜葛牵连,想起自个儿方才的比划嘲笑,冯紫英面上不由得有些讪讪地。
“咦?”贾珏抬起头,发现面前几个人皆以一种怜悯安慰地眼神看着自己,当即不解道:“哥哥们,为什么这样看?”
冯紫英抬手拍拍他的肩,嘴里轻叹着:“好弟弟,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既然这个与你无缘,下个好好把握便是了”言罢,抬脚告辞便要走。??什么?
贾珏一脑门子问号,不过看几个人要走,也无暇去想,连忙开口唤住:“等等!”
又转头吩咐小厮:“碧玉,你去账房支五千两纹银来。”
他看着孙绍组笑:“弟弟与那边府里虽分了家,可到底是一脉子血亲。那府里还有我无数的姐姐妹妹们呢!这五千两银子,我便先替那边垫上,只是还劳烦哥哥,莫要将这事儿告诉给那边大老爷大太太”
贾珏看着孙绍组渐渐阴沉下的脸色,慢慢噤下声
孙绍组定定着看了贾珏良久,忽的笑出声来:“难不成在弟弟看来,这区区五千两银也得和哥哥分个清楚么?哥哥提起这件事儿,可不是为要银子来的!”
他越说越大声,讲到最后一字,刷拉一甩阔袖,扭身便走。
贾珏莫名其妙地被喷,正蒙着脑袋,那头的冯紫英也屈告了道罪,忙不迭地追出去了。
贾珏只隐约听见:“病啊!他身子弱吼什么?”
是冯紫英劝阻孙绍组的声音。
贾珏头疼地按按太阳穴,歪头一瞧,只剩下个薛蟠了。自从二房分家出来,薛姨太太便在员外府后头寻了个中等大小的宅子,理由是宝丫头及邑后,于府中的外姓男丁们住着多少影响清誉。于是一家子便早早搬了出。不过倒是住地极近,拐个弯儿便摸着门头儿的,故而薛蟠并不急着回家,只在桌边拖着脑瓜子偏头有些担忧的盯着贾珏。
这是怎么了?
贾珏看见他,更头疼了。想起他方才炫耀似的生财之道,心下决定绝不姑息!
于是厉声开口道:“蟠兄弟!”
薛蟠叫他吓得一咋呼,从凳子上一下的跳起来:“我,我在。”
贾珏没想到他会这样大反应,一时也有些愣了:“我方才听你提起,说是找到了好路子发财,问问罢了。”
薛蟠送口气,拍拍胸膛接着坐下,朗声道:“我以为你说的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你若为的那条路子,我告诉你也无妨。”
他喝口茶顺顺气儿,接着说:“前两个月,有个同宗远亲给我递了消息。他现下在南方混的如鱼得水地”讲到这儿,薛蟠面上露出些羡慕来:“你也知道哥哥这性子,做正经生意反倒亏进老本儿,他将这事儿说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