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春意心中门儿清,却故作不知:“爵爷的任令一下来,下官便派人开始紧急修建侯府,但几个月的时间毕竟太过紧凑,也只能粗略的做到如今这个程度。不过日后爵爷若有不满意的地方,慢慢修葺也是来得及的。”
温乐沉吟道:“我说呢,你怎么把个人住的地方盖成了鸟笼。达春意啊……你这个人果然思想觉悟还不够高……”
达春意恐怕从未想到上头居然会这样口无遮拦,闻言居然生生愣住了:“什么?”
就见温乐满怀深意的盯着他,笑容纹丝不变,半晌后摇了摇头。
看到温乐就这样吩咐手下人收拾东西进府,达春意在门口站了许久,也没能明白过“政治觉悟”是什么东西,只能冷哼一声,撇嘴厌恶道:“故弄玄虚!”
麦灵通摇着手上的羽扇,慢悠悠道:“大人,您这样为难忠贤爵,可是有把握……”话未说全,他并指成掌摇晃了两下,尽在不言。
达春意虽说不喜欢麦灵通两个处事太过圆滑不懂从一而终,但毕竟这样的时候,他还是要费力的保证人心所向,所以竟然尤为和颜悦色:“你懂什么,喊他一声爵爷是给他颜面!大都内风云变幻难不成你没听说?温家气数已尽,圣上派他来此,你真当做是恩宠不成?”
一旁的林永却说:“即便如此,赋春郡内如今也是他领土。我们这样明目张胆不给他脸面,他若是发作下来了,可怎么是好?”
只懂舞枪弄棒的蠢货!达春意被这一句话说的大感无颜,眉头紧皱:“屁话!他才带了几个人来?他发作什么?杀掉你屋里的看门狗吗?我如今不动他,是恩赐他再多活几天,他若是真敢和我对着来,到时候哭的定然不是我们!灵通,照你看着,我们现如今要从何处入手?”
麦灵通摇摇扇子,四两拨千斤道:“大人何必问我,你心中自有对策了。”
达春意冷眼笑着:“我劝你们最好看明白自己的立场。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若败了,你们俩也讨不到好处!我瞧着这个忠贤爵方来此地行事莽莽撞撞的,不见城府,想来好对付的很。我瞧着他他今天和我说话费的那劲,你们找个好机缘,把他身边带着的那个译官给叫出来摆桌酒,我来亲自会会。”
麦灵通与林永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安,却齐齐躬身道:“下官记下了。”
……
……
屋内烛光不盛,温家三兄弟围着茶桌坐着。温乐把玩着手里一粒正在发亮的小珠子,对兄弟俩说:“你们怎么可看?”
温炼挠了挠后脑,半晌后才憋出一句:“那个达……什么的,口音怪里怪气的,好似不喜欢我们。”
温乐瞥他一眼,这野兽般的自觉也不算太灵敏嘛,不过能这样也不错了。他看向温润,就见他仍是一如既往云淡风轻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