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地宣布完自己作为一家之主,对于小小年纪抽烟敢往肺里憋,闭着嘴敢把烟雾往鼻子里灌,还一点儿不脸红地听现场直播,被逮着后态度竟然出奇恶劣、相当不可爱的小孩儿的发落后,米彦辰不爽快的心情好了不是一丁半点,他关上门哼着歌就下楼吃饭去了。
“操!”冲关上的房门狠狠竖了一根中指,凌嘉诺颓丧地走到床边,一把将自己摔倒床上。以前唐文杰也关过他,将他锁在lose地下室的一个小仓库里,漆黑一片,空气不流通,不给吃、不给喝整整两天。相比起来,米彦辰这种轻飘飘一句话就走人的,他真不知道威慑力在哪里。
凌云天死后,他一度想杀了那对狗男女替凌云天报仇,不管是不是迁怒,他都想不通,凭什么凌云天那么好的人,活的却难么憋屈跟窝囊,最后还不得善终、横尸街头。而那个逼着要离婚的女人却一次次将赵筠盛带回家,当着凌云天的面干些龌龊事儿。凌云天死了,他最爱的凌云天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爱他的凌云天死了,可那女人却依旧灯火酒绿活得滋润无比。
他咽不下那口气,他跟赵筠盛女儿一起,跟着车队不要命似的玩飙车,等整个车队里,没人再能在秋名山的急速弯道上快过他的时候,他就每天开车到赵筠盛夜总会外面守着。那一次,他差一点就撞死赵筠盛了,要不是在最后关头,那个突然冲出来的保镖将赵筠盛推开了,那他就为凌云天报仇了。
赵筠盛派人四处追杀他,他只好不停的换藏身之处,狼狈的躲了一个多星期,他才被唐文杰带人在废桥底下的臭水洞里给堵住了。回到lose后,唐文杰让人把他吊起来,拿粗糙的麻绳折成几段,沾了盐水,一点没留手的狠抽了他一顿,那是记忆当中,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唐文杰抽昏死过去。
厚重的麻绳抽到身上是什么滋味?那种只一下,鞭挞的痛感就跟过山车似的蜂拥而至,从火辣辣刺痛不已的肌肤渗透进肉里,抵达不到骨头深处,却全部在肉里翻滚着、叫嚣着,痛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喊破喉咙。破皮后的鲜红被盐水侵入,那是无论你怎么挣扎、扭曲都躲不开的噩梦。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能怪唐文杰。唐文杰关他的两天,去德叔家里跪了一天一夜的铁砂子。在c市——这个黑帮同它的山城地貌一样,亘古未变,生生不息的城市里,德叔是道上威望最高的老人了。曾经c市的黑势力被三分天下,德叔便是其中之一,有他出面,再加上唐文杰给自己大腿扎了三刀,赵筠盛就是憋一肚子内伤也不敢不同意既往不咎了。
想起最开始那些日子,他一次次疯狂地扑上去替凌云天报仇,亦或是发泄着他失去凌云天的痛苦,每一次,被摔得头破血流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被人丢在路边,每一次,唐文杰总是捡他回家,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再熬红眼睛、胡子拉茬的守着他醒来。
他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见到赵筠盛就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或许就是唐文杰一次比一次更狠的铁手腕,还有一次比一次更露骨的心疼。就是心疼,唐文杰眼里的心疼终究是让他沉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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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的跟着唐文杰回了lose,小雨忍着痛尽量跟上他步子,唐文杰心情不好的时候,弄死人的时候都是有的。虽然现在唐文杰对他还算有兴趣,但是,这种兴趣保不准就在一肚子火气下将他给折磨致死,他心里是怕他的。
包厢里,王灿搂着阿轩正在动手动脚,见两人进来,暗里推了下阿轩示意他出去,然后起身笑道“杰哥怎么这会儿来了,不是说要多睡会儿吗?”
唐文杰一脸阴沉地坐到沙发上,盯着往外走的阿轩不语。王灿不着痕迹走到他跟前,挡住视线,弯腰给他倒了一杯酒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小雨惹你生气了?”
站在一边的小雨立马抖了下身子,脸色惨白,他复杂地看了王灿一眼,又低头乖顺地站着。唐文杰没开口他不敢离开,他现在是唐文杰的人,就算唐文杰要那他泄火他也必须受着。只是,刚才王灿明显在帮着阿轩,拿他当挡箭牌,他心里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滋味,有恨意,也有羡慕跟不甘。
唐文杰什么话也没说,抓着杯子就喝,一身低气压暴虐又混乱。王灿也不想触他霉头,走到他旁边坐下,看他喝完了,就给他满上。
“对不起,杰哥,我接个电话。”
拿出手机愣了下,王灿倒是笑了起来,“喂,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你个小混蛋,没良心的,玩的忘乎所以把你灿哥忘记了是吧?”
小雨一直在观察着唐文杰,他发现王灿刚接通电话,唐文杰端着杯子的手便顿了顿,虽然还是一口闷干的,但脸上的神色好像松缓了不少。lose里王灿的地位仅次于唐文杰,能让他这么熟络、不客气说话的“小子”也就一个而已,一时间,他心里那种难言的滋味更重了。
“灿哥,杰哥在吗?”凌嘉诺打唐文杰的电话一直没打通,思来想去还是打给王灿了,他知道没任务的时候,王灿一般都在lose的,而唐文杰有个习惯,心情不好就回lose喝酒解闷或者找人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