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左都御史索绰罗观保牵头,大清在京所有有名有姓的御史全都上了折子,已经堆了一人高,据说,这还只是直隶地区的,远点的人等收到了消息……
永珏保守估计,能埋小半个养心殿吧,大概。
太后也气病了,皇后还没找乾隆忠言逆耳呢,自己先倒了。
没办法,摊上这么个儿子/丈夫,谁都得头疼一阵子。
乾隆躲在奏折下面琢磨,富察皓祯是符合他‘高大全’审美的青年俊杰,更何况还有富察这顶呱呱的招牌姓氏给他贴金,乾隆的好感那是刷刷刷的涨啊,越想越觉得好,不等跟皇后商量,指婚的圣旨已经下达了。
其实乾隆是爱女心切,他觉得异姓王在本朝地位尴尬,步履维艰,为了阖府上下的未来,必定会好生对待公主,兰馨这孩子没啥心眼,不能嫁到高门大户去。
再说了,这硕王是出了名的爱护嫡妻,身为他的儿子,富察皓祯想必也是如此,不要他学贯古今满腹经纶,只要能好好的跟兰馨过日子就行。
听说最心爱的茉雅琦怀孕了在蒙古养胎却不能亲眼看看的乾隆把一腔父爱都捧给了养女。
之后的发展,永珏在府里都听闻了风声,什么额驸把一个孝期女子收了房啊,什么硕王福晋叫公主行家礼啊,什么额驸一个月没有进公主府啊……
乾隆听的是火冒三丈,皇后更干脆,大发雷霆,气势汹汹的找乾隆理论,差点掀了养心殿。
结果额驸勾搭歌女的事儿没处理,皇帝和皇后倒是又冷战了。
永珏听着小顺子的转播,咂咂嘴:“那拉皇后脾气耿直,这一闹,怕是把皇伯父对兰馨的慈父之心都磨没了吧?”
小顺子点点头,惊奇的回答:“爷英明,皇上斥责兰公主身为嫡妻却容不下额驸房里人,不够宽容大度,要兰公主回府反省呢!”
一个下九流的歌女勾搭公主额驸,结果被训的却是公主?
真是急转直下的发展,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摆摆手叫他接着打听,永珏在书房转着圈长叹:“爷这位皇婶真是心眼多如马蜂窝啊,把个脾气又倔又硬的那拉氏捧上后位,皇伯父只会愈发感念她的温柔大度宽和淳朴,继而加恩于富察一族……罢了,左右都是爷的人,就不感慨她那点小心思了。”
哈姬兰给他倒了茶,好奇的问:“您怎么如此笃定这里面有富察皇后的影子?”
“这还不明显么?”永珏挑眉,解释道,“当时贵妃位上只有娴贵妃和纯贵妃,纯贵妃是汉女,太后不喜欢,何况皇后还留下了和敬这个女儿,若是封有子女的妃嫔为后,恐怕她地位尴尬,太后喜欢满妃,更心疼和敬,这一来二去,唯一有可能封后的不就只有那位无子又无宠的娴贵妃了?”
哈姬兰点点头:“那咱们要插手么?”
“当然,不过要怎么着,爷得先琢磨琢磨,”永珏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低笑着说,“既然要做,就得面面俱到,齐王旧部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哈姬兰当然清楚梅花烙的前因后果,点拨了一句:“爷,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在那位如夫人身上,公主下嫁能带来的好处太多,硕王福晋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蠢到把一个孝期失贞的女子带回府中,还关爱有加,为了她不惜和兰公主对着干?”
永珏眼前一亮:“那个白吟霜对她来说,比一个公主儿媳更重要,为什么?”
他问道:“那女人是个什么来头?”
哈姬兰是早有准备,张口就来:“我是好奇一个歌女怎么就能把王府世子给迷得晕头转向,所以叫人调查了一番。”
“这个白吟霜原先是在龙源楼里卖唱,后来多隆贝勒和富察皓祯为了她大打出手,白吟霜她爹被牵连,伤重过世。富察皓祯见她在大街上卖身,便买了回去,然后……”
哈姬兰耸肩,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然后就干柴烈火勾搭上了……永珏嘴角一抽:“继续。”
“听说儿子养了外室,硕王福晋便气势汹汹的找上门去,谁知逼得那白吟霜差点跳井后态度就来了个大转弯,亲亲热热接回府不说,还要她叫额娘。”哈姬兰一手按住自己抽搐的胃,一边面无表情的背诵梅花烙概括剧情,深恨自己中午吃多了。
永珏可是没换过芯儿百分百宫斗里浸润长大的阿哥,他立刻眯起凤眼,问道:“跳井?还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被人拦住的时候撕破了衣裳。”哈姬兰可不敢说的太多。
“痣?胎记?”永珏立刻抓住了重点。
“还查到了一件事,不知是真是假。”哈姬兰继续说道,“那个白吟霜不是白父的亲生女儿,是在小溪里捡来的,据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那襁褓是上好的布料。”
永珏了然的勾起嘴角,笃定的说:“哈姬兰,去查那襁褓的布料是不是贡缎,再看富察皓祯出生前宫中是否有赏赐硕王府的记录。”
“贡缎?”哈姬兰惊讶的反问,她可记不清楚原著里这些细节了。
永珏惦着茶杯,笑的意味深长:“能叫硕王福晋如此失态,这姑娘定和她有些渊源,再加上白吟霜的身份,这对狗男女年纪约莫是一般大……”
“哼,这戏文里讲的偷龙转凤倒叫爷遇上了,还真是一出连台好戏!”
哈姬兰有些不忍:“只是可惜了兰公主,竟嫁给一个野种。”
“等这事儿了结了,爷会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的。”永珏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