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吃这顿饭，柯一墨可能就不会做那个选择。

秋池萍在公寓堵不到儿子，直接找到了杨子航的公司，把他堵在了办公室里。

“你不要一看见我就像看见仇人，我是你妈，我能害你吗？”面对儿子的黑脸她痛心疾首。

“您不能害我，您就能给我找点事儿添点堵！”

“咱们俩到底谁在给谁添堵？好好好，不吵了！”她压着火，想着来之前叶仙蕊的嘱托，“妈就问你是不是一定不回柯乐了？”

“我能在其他地方发挥更好的价值，为什么要回去受气？”

“好，你要志气，有出息，我高兴！你成立的公司如果资金有困难，妈妈给你入股！”

“那倒不用，你支持我就好。”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柯一墨已感意外。

“那我再问你，是不是真要跟那个女人过下去？”

这个问题必须慎重回答！

柯一墨似笑非笑看着老妈，努力揣测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婚姻这种事您比我有经验，能不能过下去，过了才知道。”

秋池萍藏在兜里的手使劲攥着，要忍，不能一巴掌打下去，小仙女又要说她小不忍乱大谋了！

“拐什么弯，还是不想离的意思被？不离就不离吧，但是带着她回家住。”

“什么？”柯一墨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墨，现在咱们柯家在圈子里就是个笑话！你爸在外面花花绿绿，你自作主张结婚、自立门户，我一个人守着个大空房子，这还叫个家吗？

作为母亲，我看不上陶小然，我不认为她配得上我儿子！但是你中意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儿子过的幸福？

带着她回来，我试着跟她相处，好歹是你看上的，说不定真有什么拿人的优点！再说一家人就要住在一起，让外人看着才像个家！”

秋池萍说的挺动容，话到动情处，声音都微颤。

从来没听过母亲说软话的柯一墨，也有点心软了。

其实小时候他很心疼秋池萍。

别人家的妈妈都被自己老公宠着，甭管真心还是假意，生日总有份礼物，纪念日也能跟丈夫恩爱的吃顿饭，全家哪怕一年一次去开开心心度个假。

那时候作为儿子，他对家的温暖奢望只有这么多，只要看着他俩好他就心满意足。

很遗憾，连这些他妈妈都得不到，就这点家庭幸福他都无法见证，一次都没有。

属于他们家的，永远是夫妻大打出手，互相恶语咒骂，他父亲的绯闻满头飞，他妈妈整天哭眼抹泪，一声甚至说再这么哭会把自己哭瞎。

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很心疼。

作为儿子看母亲受难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他不知道有谁能够理解。

他把这种痛都化成了对柯泽瑞的恨。

恨着恨着，也就麻木了。

失败的婚姻渐渐把他妈妈变得面目狰狞，而他们家也常常聚集好几位跟他妈一样的女人，他们凑在一起没完没了互相诉苦，互相替对方支招，怎么让哪个小妖精难堪，怎么让不要脸的老公日子难过。

时至今日，柯一墨基本已经想不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妈妈也是个温婉善良的女人，可能和今天的小然一样。

他永远记得自己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什么事去父亲的公司，柯泽瑞的一个小秘书在办公室摸着他的脸说：“等你长成了个男人，是选你妈那样的女人做老婆，还是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