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一个，结果又杀进来一个。

傅双雨的怒气竟比前者更甚，而且一改小实习生的腔调，居然威胁到：“您忘了怎么答应我们柯总的吗？”

王总放下刚润完嗓子的茶杯，抬眼翻了翻她，“我答应柯总的，不就是让你进雅巢实习么？”

“不对吧，一是进雅巢，二是跟着陶经理实习。”

王总盯着傅双雨，傅双雨也盯着他。

一双眼睛燃着八卦之火，一双眼睛喷着焦灼之光。

“你说说看，柯总为什么非让你跟着陶经理？”

泄密就等于自毁前途，但是脑子得猪到什么程度，这种问题还需要问？

“我只能说，您的得力部下，才不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

柯泽瑞没想到，儿子能登他的三宝殿。

自从将庞潇潇扫地出门，他也从那个家搬了出来。没回老别墅，而是在一处环境优美又近高尔夫球场的地方，买了栋新别墅。

这地方，他儿子还是头回来。

能让他放下架子的，想必是件大事。

柯老板已经尽最大努力平易近人，让佣人看茶，陪坐在沙发上。

柯一墨也不客套，不等茶来，开门见山，“我要休个假，稍微长点的假。”

“我做柯乐三十多年，都没说要休个长假。”

柯一墨根本不理父亲的茬，直接问：“你是放心我扔下柯乐，还是我放心我交给别人？”

天下物，一物降一物。

柯老板自讨没趣地咽了口茶水，“需要多久？”

“理想的话，一个月。”

“你要去做什么？”

柯一墨毫无要回答他的意思，扔下一句“交接的事我明天会准备好”，没呆上五分钟就走了。

陶小然已经无计可施了，王总说他留不了，时总说这不是他的意思，总部坚持调令，甚至通过批评王总间接警告她，要么服从安排，要么另谋高就。

如此不尊重人的调岗，还真匪夷所思。

她也不是没骨气的人，真想拍屁股走人，反正身份暴露也瞒不了多久了。可是又不想职业生涯再从头开始，以她的条件，做到今天的位子容易吗？

几天的功夫，陶小然的嘴里全是泡。

大家也都不敢劝，关于她为何被调走的内幕，都传了八个版本。

心情这么糟，又哪有心思工作，这简直是她工作以来最萎靡的时期。

跟她一样怏怏然的，还有侯昊。

以前上蹿下跳的小猴子，最近都没了声息，这要放往常，心细的陶小然不会不发现，可她最近不是心事多么，自身都难保，也没有闲心多关注别人。

她不知道，侯昊都暗中对着她失神了多少次。

那日下班早，同事都早早走了，因离她去总部上任的日子越来越近，却不想离开也不想收拾东西，心情特别糟糕的陶小然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

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回神时，屋里早空无一人，不对，还有一个，侯昊正趴在自己桌上，从侧面看，露了半个脑袋。

纵然自己心乱如麻，但小猴子一口一声姐姐叫她这么久，她哪能没点良心去关心一下。

陶小然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

埋着的那张脸终于抬起来，却是吓了她一大跳。只见他两眼周遭乌黑，黑眼圈重的像被人揍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