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难熬的几天,因为有弯弯,陶小然才能挣扎着往阴影外走。只是抱歉麻烦了凯旋哥,尽管家人常来帮忙照顾,到底扰乱了人家的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的熬,度日如年。
一直努力不去触碰任何的回忆,记忆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割的鲜血直流。
为了不受伤害,她跟以前的人都断了关系,甚至连陆婉姐的消息,也在道过歉后不再回复。
至于一墨,那更是连影子都不敢去想。都说时间会治愈一切,就怕痊愈需要耗上半生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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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墨已经变成了杨过,家里阴冷如古墓,悲催的是小龙女也不要他了。
一个人呆在古墓里,守着一堆讽刺的婴儿用品,仿佛到处都还残留着小然的血,这是家吗?这是恐怖片现场啊!
他根本呆不下去,这些日子不是住酒店,就是在公司凑合着过夜。
找到李凯旋家都是好几天后了,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搞清小然每天呆的地方。普通的小区,陈旧的楼房,跟他们的花园洋房是天壤之别。
可就算这样,小然也宁肯呆在这里,也不肯回他们家。
想到自己的老婆跟另一个男人朝夕相处,柯一墨的心早就被捅成了蜂窝煤,血都流净了。
他又一点抗议都不敢有,因为这一切都是拜他亲妈所赐,人家不报警已经算给足了他面子。
这些天,柯一墨几乎天天都把车开到李凯旋家楼下,然后点一支烟,在车里静静的坐着。
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陪陪小然了。
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就当是对他的惩罚吧。
那年的春节,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柯一墨除夕都没有回家。
年前几天,他母亲去公司找他,喜气洋洋拎着买给他的过年新衣。
柯一墨真的怀疑他妈精神出现了问题,她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怎样的伤害,也体会不到自己儿子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
“如果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你会怎样?”柯一墨问。
秋池萍吃惊地嗔怪,“别胡说,我就你一个儿子,你死了让我怎么活!”
“那你让我孩子死在我面前,想让我怎么活!”他震怒地质问。
她有一万个可以安稳他的理由,什么那只是个小胚胎,什么母体瘦弱孩子发育不好,甚至还有哑巴生出来的孩子搞不好也是哑巴。
那些荒唐的理由柯一墨一个都不想听,他解释不通,干脆让保安把秋池萍轰了出去,并放狠话就当没她这个妈!
这句话还是把柯太刺激到了,再想想年年荒凉的除夕今年连儿子都没了,一咬牙,自己也去了美国的老同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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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了,每年过年对柯一墨来说都是灾难日。满以为今年有了小然会不通,结果却是最心碎的一年。
一个人的年算什么年。
公司空了,家也空了,没有一个能收留他的地方。
独自在城里兜转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去了陶家小区。
他只想呆在离小然近点的地方,哪怕,只是远远的望着。
团圆之夜,万家灯火,这种老旧小区反而更有年节的味道,九点过后,小区广场就陆续开始有人出来燃放鞭炮。
柯一墨坐在开着空调的车里,望着天空不时绽放的烟火,辉映着他指尖忽明忽暗的烟。
十点,他见到了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