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时的一墨，有种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直直盯着前方，陶小然能感觉出他有点不想看她。

她其实也想提出今晚回自己家睡，没敢。

有点害怕一句话说错，就又能引他发一通火。

就这样互相沉默着开了好久，柯一墨突然拿起旁边的矿泉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攒足了力气，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他始终还是不肯看她一眼，“刚才不该冲你发火，还有，害你受那么多委屈都是我的错，要怪你就怪我吧。”

陶小然主动把脸转向了他，永远都看不够的一墨，她怎么忍心让他抱歉。

设身处地想一想，反而对他的伤心感同身受。

本来就跟父亲决裂，又因为她跟母亲闹僵，还失去了二十多年的朋友，换谁能开心呢。

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呀。

陶小然没有抢着跟他道歉，但越发觉得自己没用，一个经营不好婚姻的女人，她得承认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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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一墨心乱如麻。

问题找到了，似乎也解决了，为什么心里那么惶恐。

他感觉到了小然正在一点点离他而去，可他却没办法伸手把她抓回来，心里充满了无助的恐惧感。

他有点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又回到了从前的公寓，他们爱情开始的地方。

推开门，恍如隔世一般，飞舞在阳光里的灰尘，让陶小然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

“找个钟点工吧！”屋子里到处都落满了灰。

——不用，我可以的。

把行李拖进来，先不急着规整，找块抹布拧湿了，开始擦拭灰尘，扫地拖地，屋子到底还是小，比起打扫那栋大别墅，要轻松多了。

柯一墨根本不擅长这些。

以前他就喜欢看小然里里外外的忙，当然不舍得她辛苦，却又在她的忙碌中感到很稳实的幸福。

那时她拖着地都是微笑的，擦着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像在擦她珍藏的宝贝，那么喜悦，那么乐此不疲。

可现在，不是了。

她只是在机械的做着事情，只是因为不打扫今晚就不能住，甚至怀着几分无奈在忙碌。

柯一墨刚刚平息了一点的情绪又激荡起来。

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应该稳稳的越走越近，为什么被那些混蛋你一拳我一脚打的遍体鳞伤！

“我出去一下。”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身，不等陶小然回过神，就摔门离开了家。

陶小然怔怔地看着空了的房子，慢慢顺着墙角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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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维跟小仙女都在奥尼的店里，一个在哭，一个在安慰。

奥尼的店不大，没有包间，他们只是坐在角落。

小白鼠跟奥尼也在，他们已经安慰过了，此刻并肩站在吧台里，桌上就留了他俩。

柯一墨进门的时候，店里还有别的客人，他带着掌风的推门声，把大家惊的都看向门口。

“嗨一墨！”罗奥尼感觉不对，迎着他走过来。

柯一墨不但没理他，而且撞开他直奔邵维那桌而去。

小仙女坐的位置正对着他，红着一双眼睫毛都哭掉了的眼睛怒视着他，柯一墨懒得搭理她，在邵维刚想起身埋怨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