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扇子而已,你若想要,我送你把新的,请金陵陆卿寒亲自为你画扇面,如何?”
金陵陆卿寒是当世画坛圣手,有他画扇面自然风雅,但比起自己那把扇子来,许修祈更想要后者。
“陆卿寒的扇面我要,但我自己那把,你也得还回来。”
“你拿那么多扇子做什么?”
许修祈一副你问得多余的表情,瞥向顾书成的眼神满是不耐,“少了那扇子,本少爷的潇洒劲就差了几分,若是去见心仪佳人,岂不坏事?”
顾书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感情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对不对?到现在还想着招花惹草!”
许修祈不怕死地挑高眉,笑笑答道,“你说的,我没法不当耳旁风。我许修祈这辈子,宁愿溺死在三千弱水里,也没法只取一瓢饮。顾书成,我求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你连那三千弱水里的其中一瓢都不是,再怎么折腾,本少爷也选不到你头上的。”说着说着,许修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生怕气不死顾书成,又加了句话:“不过,你要是能把彤云姑娘交给我,我倒是很乐意,也会感激你的。”
顾书成转眼去,不悦看着许修祈,眼睛里的认真,让人不敢对视。
“许修祈,你就这么想气死我吗?”
顾书成才问完话,还未听到回答,便见床上那人已疾步走出去。
原来是那清秀侍女取了酒回来。
“给我吧,多谢姑娘。”
接过酒的时候,许修祈手不着痕迹地在人家姑娘手上触了下,指尖的温度一交缠,那姑娘立刻退开两步,更因吃惊而抬起头。待与许修祈的视线一交接,又立即低下头去。但就这瞬间,那侍女的脸已经红透了,清丽容颜浮了红潮,即使垂着头,也能看到耳根后艳红的娇羞痕迹。
许修祈笑得怯意,“真不容易啊,整整两天,我才有机会看清楚姑娘芳容。果真是清丽可人,惹人生怜。”
那姑娘给羞得满面通红,又顾忌顾书成在旁边,羞惧之下,连话也不敢说。许久听得顾书成冷冷一声吩咐,“你下去。”
她才如蒙大赦,扭头一阵小跑出了房间。
望着那清秀侍女纤柔背影,许修祈失望地撇撇嘴,拿着那坛子千日醉往回走,到顾书成坐下。对着顾书成明显转冷的眼神,和染了薄怒的面色,许修祈没有半点自觉,伸手取了食案上酒壶,摇了摇,听里面还剩下小半壶竹叶青,便自顾自说道:“不知道千日醉和竹叶青兑起来喝,会是什么味道?”
说着话,他还真破了千日醉酒坛的泥封,将酒倒入酒壶中,摇摇兑匀,打开瓶盖闻了闻,然后抬眼朝顾书成一笑,“闻起来还不错,你要不要尝尝?”笑容的明丽,让顾书成不觉愣了下,心底的怒气也消散大半。
而趁他愣神的功夫,许修祈抬头喝了口酒,凑近顾书成,将人拉近,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将自己的唇贴上顾书成的。
唇瓣相触的柔软触感,让顾书成眼神顿时沉凝,感觉到许修祈灵动的舌在试着挑开他牙关,将酒渡过去。
舌尖扫过唇瓣,口中略尝到微凉的酒液,鼻间全是酒香味。竹叶青的淡雅与千日醉的醇香交杂在一起,产生的味道,倒很像许修祈。
漂亮到绮丽、无法不引人注目的面容,欢爱时的毫不掩饰,过度fēng_liú的性情,惹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酒液的醇香与面前人的漂亮面容相加,让顾书成不免心神荡漾,牙关不自觉松开,酒液趁机渡了过来。
许修祈眼底现出喜色。
太过明显,以至于顾书成一眼就瞧出端倪。
而这瞬,突然有人急冲冲闯进屋子来,“哥,你抓住那天闯我房间的cǎi_huā贼了?”
这冒冒失失闯进来的人,让屋子中两人都惊了下,而就这片刻的功夫,许修祈只觉有只手托住他后脑勺,唇舌霸道地攻城略地,刚刚渡入对方口中的酒液,转瞬回到自己口中。而惊讶之余,他竟反射性地将酒液吞咽下去。
略带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唇齿间全是浓郁酒香。
许修祈欲哭无泪,只在袖里把手攥得死紧。
千日醉再加上十香软筋散,他牺牲色相想喂顾书成喝下的东西,居然反过来祸害了自己。
带了怨恨的目光转向突然闯进来的人,许修祈恨不得用眼神剐掉对方一层皮。但等他看清楚对面人的面容,他怨恨的目光顿时转为不可置信。
“顾芸洛!”
“啊!你真被我哥找到啦?”
对面的女子大概有十七八岁,青丝如云,肌肤如细瓷般白皙,一双眼即使不笑,也有点似月牙的弯度,娇俏可人。
可许修祈看着她,只觉悲从中来。
顾芸洛!顾书成!
这对兄妹大概就是他的劫难。
他之所以会和顾书成一夜荒唐,再被抓住以至落到现在这样凄凉的境地,全都因这顾芸洛而起。
第六章
一个多月前,许修祈从蜀都唐门回返霹雳堂,在途中遇到顾芸洛。
小女子肌肤细腻如白瓷,一双月牙眼不笑也可醉人。
许修祈就溺在那两弯月牙里,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