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样?”
嘈杂中,anton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他抬头看过去。
rene回来了,正跟救护车上harvey身边的医生说话。
“他只是昏迷,他们给他注射了安定类药品,回去要观察一下,反应不太正常,现在来看,其他没事。”医生说。
anton仔细地看着harvey,他头上包着纱布,沉睡着,很安静。
终于,医生举起吊瓶,救护车关上门,开走了,在人群中留下一个空挡。
anton的目光穿过空档,落在了窗台边。那里,房间里渗出了一大片血迹,上面聚集了成群的麻蝇和甲虫,正争先恐后地蚕食着血液。
anton呆呆地看着,忽然心里一动。他快步退回到车边,抓起电话。
hael所在的唐纳利家是纽约第三大帮派,一夜之间,就彻底土崩瓦解了,连半个残渣余孽都没有剩下。
第二大帮派的老大被郑焕龙杀了,丢下俩个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谁将取而代之?
那些货,那些地盘……
--纽约的势力大乱,科林斯会怎么办?
电话占着线。
“lee警官,你最好明白,如果郑现在死了,这后面的乱子,纽约的警察--你们十年收拾不完!”anton想起海边那个人说的话*1。
那时候他没有听明白,为什么十年收拾不完?现在他明白了。
郑当时活着,被扣在hael的手里,杀了第二大帮派的老大,偷了科林斯的货。
那时,hael的势力还炙手可热。郑如果死了,他将跟科林斯斗下去。
郑不死,龙印要替代那第二大帮派。
而第二大帮派一贯与科林斯家交好,那么龙印--龙印的矛头其实也是用来指着科林斯的!
一瞬间,anton仿佛看见一个人躲在阴暗的屋子里,不动声色地下着棋!但是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可是西蒙斯找到郑焕龙,把他带走了。缓解了这步棋。
“我会带着郑离开纽约,我保证他不会再踏入纽约半步!免得三大帮派陷入争斗,到时候老科林斯出面压都压不住,让纽约以外的人看笑话!”
纽约以外的人,谁又是纽约以外的人?
e说,“妈的!只要有人去见过斯特林奇,回来一定会死人!黑道的、白道的、我们的!”
--为什么,他的人那么容易进入,为什么他的人那么容易找到他们?他想着车里罩在阴影里的那张脸。
电话久久不通。
现在,hael倒了,一年来,他眼看着倒的。
只剩下科林斯了,应对一个异常混乱的局面。
忽然,他意识到,一年来,雷诺等人连续下令重创冲击的都是hael的地盘。为什么?
anton无意中转过头去,他脚下,不远的河边,一只蜗牛忌惮地躲着一只蜈蚣,忽然水下一只红眼绿背的蛙跳上岸来,吃掉了蜗牛,就在那一刹那,anton看见那只大蜈蚣突然跃起竟然凶悍地吃掉了青蛙。
一阵风吹来,瞬间他竟出了一身冷汗,背上像一条蛇爬过。
午后的阳光下,anton忽然挂掉了打给雷诺的电话。
远处,山顶落下的阴影和别墅的尖顶混在一起,像数个世纪前,一座野蛮的邪教裁判所。
一阵风吹过,天空上瞬间云流影动,山谷里光线陡然一变。
似乎在提醒他,那是撒旦起舞过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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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一天班,周末下午,reon站在自己家楼下。
“你没去医院换药吗?”anton看看他手里装药的袋子。
“我讨厌医院。”rene笑了一下。
“一只手,也能换?”
“还好。”rene有点尴尬。
“你几天没洗澡了?”anton继续打量他。
“啊?”rene继续尴尬,“还好,我一只手,也还能凑合洗。”
“恩,好。”anton点点头转身就走。但是还没走出一步,他就被身后rene笑着拉住了。
浴室里,rene受伤的手举着,anton把他转过去的时候,手再次落了下来。
“抬着!”anton训斥到,狠狠把那只手抬高。
水喷洒而下,把rene肩背上的泡沫冲掉。
anton的手落到rene两腿间时,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把手指探了进去。
“恩……”rene颤栗起来,身体深处发出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