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就怒了,不爽,极度不爽。可是这种不爽是隐秘的,无法宣于口的,于是方希其只能努力克制自己内心沸腾的火焰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个……”方希其对着手指,“说实话,第一我不是媒人,不负责帮你说媒的,第二我也不是贺老板的家属,没办法帮你说情的,我觉得表白这种事吧,还是跟当事人说比较靠谱……”
“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金五娘打断他,“方公子,你跟贺老板私底下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虽然也不清楚,不过你自己应该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不属于这里,你早晚都要离开的。你,阮绍民,你们都是。还有就是,不管贺归多么看重你,你始终是个男人,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应该跟他有任何纠缠。”
简易小桌上的两碗馄饨还满满的,只是馄饨皮泡得发烂,汤水都被吸光了,也不冒热气了。
金五娘已经离开很久了,方希其却还没有从她的话里回过神来。
有些东西,没有人说,他可以装作不存在,但是只有有人提起,哪怕只是掀起一个角,他就不能不当回事。
别人都看出来的事,他再逃避,那就真的是掩耳盗铃了。
“这位小哥,这馄饨你还吃吗?都泡烂了……”摊主叫了他一声,方希其茫然地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两碗糊掉的馄饨,什么胃口都没有,道:“不吃了。”
起身慢慢地往客栈走,其实离客栈也就几步路,方希其很快就走到悦来客栈门前大大的灯笼下面,然后猛地回过神来。
靠,什么叫她不知道他跟贺归私底下什么关系,还不就是剥削阶级和被剥削阶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