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匕首甩掉污血插回靴内,男人半张脸隐藏在战术面罩后,幽暗的黑色眼珠像一把锋利的刃缓缓割开一切地形障碍,确认安全后手臂扬起做了一个“下来”的手势,两个人影跃出机身垂直滑下。
白翊警戒四周,待二人落地瞬间伸手扶了一把左边那个明显单薄很多的人。
“嘶——”那人低低抽气,翡翠色的眼睛疼得眯起来,五官是欧美少年的精致漂亮,武装头盔在空降时直接掉到楼下摔得粉碎,一头灿烂的金发上落着雪花,“抱、抱歉,谢谢白队。”
“你是联盟的病毒学博士,头脑是特长,其他不用太勉强自己。”白翊俯下身仔细检查起克劳德的脚踝,双手拿捏着力道握了上去,“脱臼了。”他轻轻说出结论,然后‘咔嚓’归位搓开的关节。
“啊唔——”克劳德疼得涨红了脸,漂亮的绿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水膜,那声叫喊熄灭在战术手套下变成一种沉闷的呜咽,白翊动作快得不似人类,手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一边的队员窃笑起来却被自家队长一个眼刀噤声了。
“a组就位,汇报情况。”耳机里陆续传来其余九组的报告,白翊一边听着,一边取下自己的头盔随手戴到那个笨手笨脚的博士头上。
那顶头盔带着恶作剧的味道扣过来,克劳德愤怒的抬起挡住自己视线的边缘,正要发作,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了他眼底。
即使是亚洲人也很少有这样纯粹的幽暗瞳色,像最上等的墨汁那样黑。干净利落的短发,将这个年轻的队长衬得英姿飒爽。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比例完美的身材,被战术手套包裹的手指按着耳麦,即使是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那双眼底却依然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可惜看不到脸——从搭上直升机,白翊出现在他面前并告知自己由他保护开始,克劳德就很想知道那张脸的模样。
这是一次营救任务,报告称这座城市的某个地下避难所有生命体反应,白翊所在的小队收到搜救任务。三人一组,其余九组以他们所在的大厦为中心网状分散空降,黎明以前要对整座城市进行地毯式搜索,并找到可能的幸存者。而克劳德是此次的随队专家,负责确定幸存者的身体状况。
确认完其他小组的情况,白翊甩了甩落在发梢的雪花,走到楼顶边缘,目光随着城市的轮廓向黑暗中无限延伸。
这是一栋三十多层的大厦,俯瞰下去那些徘徊的丧尸积聚成一个微小的黑点,雪雾重重,克洛德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队长跃上几寸宽的外檐,摇摇欲坠,轻灵得像一只优雅的猫科动物。
然后他听到白翊像是自语般的声音:“要是早出生一百年就好了。”
一百年前,世界安宁,没有杀戮,没有丧尸,在这样的北国雪景下想必是万家灯火通明,而不是现在这样的一座死城。
“这个你拿着,我们走。”像一阵风刮过身体,带起落在防护服上的雪沫,克劳德只觉得怀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冷的硬物,胳膊一紧,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白翊拖进楼顶的通道内,另一个队员举着匕首断后。
应急通道内到处是断裂的楼梯和尸体,他们几乎每过一个拐角都会遇见几只丧尸。特战队员配有枪支,可用子弹对付丧尸显然是非常不划算的,今晚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在找到幸存者以前即将面对的丧尸数量是无法估算,毕竟这里曾经是一个人口上千万的大城市……
三十五层的漫长高度,他们下到21层就已经无法再继续了,白翊起脚踹开锈死的铁门,一声恐怖的呜咽刚刚响起,膝盖猛提直接撞碎丧尸的下巴,紧接着横扫踹飞那颗仅剩下一半脸的脑袋。
白翊的手掌下是博士张大的嘴,克劳德只觉得后背一阵粉碎性的疼,他整个人贴在墙上,对方似乎想把他按进这钢筋水泥里。
“我说博士,死了这么多你该习惯了,我不能每杀一只都腾出手来避免你叫出来。”克劳德被困在白翊和墙体之间,僵硬地点了点头,白队满意的拍拍他的脸颊:“乖~”
克劳德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报告电梯间位置。”白翊朝另一个士兵命令道。
“这条走廊尽头左转,穿过一间大厅右手边第三扇门,过程大概5分钟。”
“丧尸情况呢?”
小士兵忧郁地看着自家队长,愁眉苦脸道:“白队,这层以前是一家外资公司,600多员工,不知道病毒爆发那天有几个请假没来。”
白翊沉思片刻,一拳砸碎消防栓玻璃取出里面的斧头,“跟好我。”克劳德只听见这个短短的词组,然后整个人再一次被拖起来。
走廊两边是玻璃墙隔开的办公区,狼眼手电一扫而过,黑暗中晃动着数量惊人的丧尸。白翊一斧头轮|暴一只丧尸的脑袋,恶心的黄色脓液飞溅出来,他动作快的离谱,瞬间把手柄插|进左侧那扇门的把手间,左办公区的丧尸拍打着玻璃贪婪的看着猎物却无处可出。
右边的玻璃墙破了个窟窿,前面的通道挤满丧尸,白翊当机立断直接把克劳德扔了出去,保龄球似的撞翻一片丧尸。手无缚鸡之力的博士吓得脸色惨白,周身恶臭扑鼻,胃酸翻滚,而身体却僵得无法动弹。
白翊队长抽出军用匕首削掉丧尸的半个脑袋,一把捞起克劳德夹在腋下,踩着满地挣扎的丧尸狂奔过去,脚下踩碎的尸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