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宸和纪氏焦急地在家等着,结果直到下午陆文廷才回来。纪氏埋怨道:“你怎么这么慢腾腾的。”
陆文廷笑道:“李玉那小子非要留下我喝酒,我却之不过,就陪他喝了两盅。”
陆清岚一听哥哥这称呼,就知道这一顿酒喝下了,哥哥便又多了一个好哥们儿。她撇了撇嘴,李玉的性子最是高傲,就是宫中的皇子,他也未必瞧得上眼,这么快就跟哥哥称兄道弟,是真喜欢哥哥的为人,还是另有目的?
纪氏闻着身上淡淡的酒味,急得打了儿子一下:“你别光顾着喝酒,你妹妹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文廷哈哈大笑,扶着纪氏在椅子上坐好了,才道:“爹、娘、宝儿,你们就放心吧,李玉那小子已经把张涛给摆平了,他是绝不会出去乱说的。至于李玉,他也答应了我,把这件事烂到肚子里。”
纪氏道:“张涛我是见过的,为人最是撒泼无赖,他怎么会听李玉的话?”
陆文廷道:“恶人还需恶人磨,要治张涛那狗东西还真就得李玉才行,李玉带人把张涛暴打了一顿,又威胁他敢在外面乱说一句,就把他抓回来打折他的狗腿,那狗东西被打怕了,自然不敢乱说了。”李玉的手段太过恶劣,陆文廷就没有向自己的爹娘说实话。
陆宸道:“李玉为什么要这样帮助宝儿?”
陆文廷解释道:“上回李玉不是害得宝儿落水嘛,他一直为此心存愧疚,因此这回才出手帮着宝儿。”
陆宸皱了皱眉,隐隐觉得这其中另有隐情。
陆文廷道:“你们就放心吧,这件事我会派人继续盯着的,绝不会出了岔子。”
纪氏虽然觉得李玉打人不对,可毕竟是帮了女儿大忙,她是恩怨分明的人:“李玉这般回护咱们,咱们该当好生感谢才是。我会让回事处备一份厚礼,你找个机会给李玉送过去。”
陆文廷道:“这好办,隔几日我约了李玉去郊外骑马,到时候把娘准备的东西一并给他就是了。”
陆文廷、陆清岚从正院走出来。陆清岚把哥哥拉到自己的房间里,问道:“李玉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以后离这个人远点!”
陆文廷坐在妹妹的对面,见她穿着藏青色的对襟衣衫,眉头微微蹙着。藏青色颜色偏暗,可她穿出来却别有韵味。陆文廷一直觉得妹妹虽然年纪小,但却是全京城最漂亮的小姑娘,只觉得她穿什么都那么好看。
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好对妹妹讲。只道:“我心里有分寸,用不着你提醒。”
陆清岚自然知道哥哥的厉害,觉得李玉未必就能从哥哥这里占得到什么便宜,便道:“你知不知道李玉到底对张涛做了什么?”她觉得依李玉的性子,肯定不会像是陆文廷说的那样,只把张涛打一顿了事。
陆文廷诧异地看了陆清岚一眼,“你对李玉还挺了解的。”就把李玉用蝎子吓唬张涛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评论道:“就凭张涛那屁大点儿的胆子,他是绝不敢再犯到李玉手里的。”李玉虽然招数狠毒了些,但是却深合陆文廷的口味。
陆清岚听得直犯恶心,却也知道这才是李玉的风格。
陆清岚见自家哥哥笑眯眯地用一种很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我脸上有花吗?你这般看着我!”
陆文廷哈哈大笑。李玉纡尊降贵,和他处处攀关系,他洞若观火,自然看得明白。李玉的心思他也多少能猜到一些。从前他一直觉得妹妹这般的容貌才情,整个京师没人能配得上她,现在看起来,李玉至少容貌上头能够和妹妹匹配。
他所以愿意和李玉交朋友,也打算好生考察一番李玉的性情和作风,看看他适不适合当自己的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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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和陆文廷同时观察着鄂国公府的动静,张涛早已被李玉吓破了胆子,回到国公府之后屁都没敢放一个,连请大夫治伤都是偷偷摸摸的,更不敢告诉长辈们,生怕惹恼了李玉再把他捉回去喂他吃个蝎子。
见此情形,两个人都放心了。
到了三日回门的日子,纪海一大早就带着陆清娴回到了侯府。
纪氏这几日担心长女,几乎就没睡个好觉,和陆宸带着一家子人早早就在垂花门等着了。看见纪府的平头黑漆马车在门口停下,先是穿着大红色喜袍,高大俊朗的少年从车厢里跳了下来,正是从前的侄儿,如今的女婿纪海。
纪海回过身来,扶着陆清娴的手从马车上下来。两人手牵着手走了过来。
纪氏见小夫妻如此恩爱,心里十分高兴。
纪海便拉着陆清娴上前和众人见礼。
陆清娴今日穿着大红色绣牡丹的妆花褙子,头上梳了个妇人髻,插着一支赤金镶嵌南珠的步摇,脸上泛着红晕,眼角眉梢带着些微的春情,成亲之后的她,显得愈发娇艳欲滴。
她老远就喊了一声:“爹,娘!我们回来了。”
纪氏走上前抓住女儿的胳膊就再不肯放开,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女儿,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放过的样子。
纪海也春风满面地走上前来,给陆宸和纪氏行礼,口称:“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成亲才不到三日,纪海似乎沉稳了不少。
陆宸看着这样的女婿也觉得满意。众人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荣哥儿穿着靛蓝色的小袍子,像是一个圆球似的滚了过来,抱着纪海的腿叫了一声:“姐夫!姐夫!”十分亲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