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温肃候又转而对着司空钺拜了下去,“老朽给大殿下磕头了,还请大殿下做主,如何能让怀着我孙子的女人再嫁给四殿下啊!”
司空旭脑子一片空白,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就算给他一百个脑子,他也想不通为何温肃候会突然蹦出来闹场,而且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如果是真的……他打了个冷战,一双眼睛狠狠瞪向宁萍儿,发现宁萍儿虽然盖着盖头看不见表情,但却已经浑身发软地倚在了身边的丫鬟身上,袖摆下的手指还在颤抖着。
见着宁萍儿这般模样,司空旭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温肃候说的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恐怕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头上这顶绿帽子就会传遍举国上下了!
“你……你……你血口喷人!你……”柳氏被温肃候堵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索性也噗通一声朝着司空钺跪下,脖子一拧,拉开嗓子便开始哀嚎起来:“请大殿下做主呀!我的女儿一直养在深闺,冰清玉洁!又被皇后娘娘下旨赐给四殿下做侧妃,怎么受得起这样屈辱,这叫我们往后该怎么做人呐!”
见这一男一女相继跪在自己身前哀嚎,司空钺也糊涂了,温肃候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也绝不是无事生非的那类人,尤其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他能不顾自己的脸皮闯进来说出这样一番话,想来也是有些根据的。想到这里,司空钺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幽幽朝司空旭看了过去。
我可怜的皇弟啊,为了你的“名声”着想,皇兄可免不了要好好查一查这档子事呢。
宁渊站在沈氏背后,从方才温肃候突然窜出来到现在,宁府的这一圈人里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但却不代表他从脸上看不出众人的情绪,宁如海脸色阴晴不定,严氏则面目担忧,而沈氏虽然面无表情,可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宁渊也料想到这位老夫人现下应当是气急了。
“老夫人,这里人多嘈杂,孙儿服你去里边歇息吧。”宁渊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以沈氏极其看重脸面的性格,若是堂而皇之地见到那些,保不准会直接气晕过去,想到自己往后还有很多需要依仗自己祖母的地方,现下还是让她避开为好。
哪知沈氏却将摇了摇头,“老身哪也不去。”说完,她还用力跺了跺手上的拐杖,“老身今日便要看看,这宁萍儿到底做出了多少丧德败行的事情,咱们宁府,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冤孽!给老身摊上这么一个孙女!”
那边,柳氏依旧在辩驳着,“殿下,其实要查清楚这事纯属污蔑再简单不过了!”柳氏急匆匆道:“萍儿在出嫁之前可是要由宫里来的嬷嬷验身的,而嬷嬷昨日晚上便已验过了萍儿尚是完璧之身,又哪里会怀有身孕,不妨请殿下传验身的嬷嬷来问话,自然可以证实纯属是这老头污蔑萍儿清白!”
司空钺点点头,望着那一队送亲的人群,“给宁小姐验身的嬷嬷可在?”
立刻有个身着宫装的老嬷嬷排开人群,跪在司空钺脚边,“老身李嬷嬷,是给小姐验身的嬷嬷,老身昨日才验过,小姐确是完璧之身啊。”
柳氏得了嬷嬷的话,立刻将头昂起来,“殿下听见了,萍儿还是完璧之身,怎么可能怀有他家儿子的野种!这老头定是嫉妒心使坏,竟然在大庭广众妄图污蔑皇子侧妃,想要坏侧妃娘娘的名声,简直十恶不赦,大殿下定要将此等狂徒严惩,来保全娘娘的名节呀!”
“哼,你家女儿与四殿下连堂都未拜,哪里就算得上侧妃了,你这婆娘现下居然一口一个娘娘地叫着,如此僭越之事,老夫只要上京参奏一本,定能将你这婆娘切耳缝嘴,丢入京华运河里沉塘!”柳氏虽然是悍妇,可温肃候向来跋扈,又哪里是吃素的,当即反唇相讥道:“若你女儿尚属完璧之身,你可敢让大夫来给你女儿诊脉,看看她身上到底有没有喜脉?”
“你这老头当真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女儿清清白白,有何不敢!”柳氏喝道:“有什么大夫你尽管领上来!”
温肃候显然是有备而来,见柳氏这么说了,他当即朝身后的下人那里看了一眼,立刻便有一名下人牵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从人群里挤出来,“侯爷,大夫已经请到了!”
看见那老头,周围百姓中立刻有人低呼出声:“居然是郑大夫!”而温肃候也志得意满地向周围人群拱了拱手,“想必大伙都知道,郑大夫可是我们江州城里最有名望,也最德高望重的大夫了,由他来给宁家小姐诊脉,是决计不会出什么差错的。”说完,温肃候又无比讥讽地朝柳氏看了一眼,“我便让你瞧瞧,什么叫做真正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柳氏哪里被人这样气过,她对宁萍儿怀有身孕的事情一概不知,因此觉得自己无比理直气壮,顿时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也没想便推开宁萍儿身边的丫头,扯过她女儿的手,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宁萍儿不光在发抖,一双手也冷得像冰坨子一样,直将她拽到郑大夫跟前,咬牙切齿道:“郑大夫,便请你好好验上一验!”
郑大夫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直到现在,他才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早晨他的药铺刚开门,便有几个穿着温肃候府下人服的家丁冲进来,只说让他救命,想也没想便拽着他跑,初初他还以为是温肃候府有什么人犯病了,哪知那几个下人却将他拽到了这里,而且看温肃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