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蔡锦添笑得如沐春风，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萧沐坐直了身子，直视着蔡锦添的双眼，不屑的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你考虑好没有”呢。”

蔡锦添一愣，果然...对这种人还是来不得半点儿温柔，必须用最极端的方式强行压制住他，他才会乖乖的听自己的话。

“真是狗咬吕洞宾啊，既然萧总你一点儿情分都不讲，我也只好公事公办，像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答不答应？”说着，蔡锦添从旁边抽出一把椅子，坐在萧沐对面，俨然又是一副谈判的姿态。

“我不信你真愿意和联航杠上。”萧沐说的笃定，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反驳，却又让蔡锦添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他并不知道，萧沐这句话的完整版本是：我不信，你愿意为了我跟联航杠上。

如果蔡锦添知道的话，他一定会说：“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呵，”蔡锦添一如所有商人在谈判桌上的时候一样，笑得很好看，却很疏离，“蔡氏和联航从来都不对头，这在业界并不是秘密，所以杠不杠上也都一样。萧总，你我都是商人，你也知道，我开的价码绝对是互利互惠的，如果是我，一定会立刻同意。”

“互利互惠？”萧沐反问道，并不需要他的回答，话里的讽刺意味就很强劲了。放屁吧！如果是你你会同意？蔡锦添你尽管放屁去吧！

“萧总，”蔡锦添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请尽快给我答复吧。或者你我都不着急，但是...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可等不及了，你的医生一再跟我说，孩子的情况不好，需要立刻手术。”

蔡锦添，如果评选世界上用非常手段把人逼到绝路的第一名，那么，你肯定是第一。

这个时侯，萧沐死死的盯住蔡锦添，认认真真的看了又看，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没有改变当初对他的看法：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而已。若非如此，哪个专心事业的继任家主会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大肆折腾？只可惜，就是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将他打败了，彻彻底底的，没有为他留任何一条后路。如果他此时能够抛开一切，蔡锦添还真拿他没办法，但他是一个有始有终的人，以前忍辱负重那么多年，拼来了今天的一切，让他全部抛弃，他做不到；更何况，还有程彬......那个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边，关心自己，甚至...爱着自己的人，无论何时，自己都不可以抛弃他。

“你真的认为，这笔买卖值吗？”

“当然。”蔡锦添自信而虚伪的笑着，这个时侯，他自然是全天下最高兴的人。

“好，你只得到了一个我，就觉得值了，我得到了那么多，没理由觉得亏是不是？”萧沐也笑了，笑得如碧海清波，随意而隽永。“我有两个条件，你同意的话，我们就签合同。”

“什么条件？”再一次，蔡锦添警惕起来。

“第一，sunrise我要以个人名义转到程彬名下，如果联航愿意继续融资，就继续保持他们的原有的股份。如果联航有心动sunrise的话......”

“这个我明白，如果联航想对sunrise不利，我一定帮你。你一直想让sunrise独立的，不是吗？这点我答应，没问题。”

“嗯。”萧沐点了点头，“第二，从今以后，容星不再是sunrise的人，但是，你需要对他的后半生负责，用钱也好，用什么都好，保护他的安全，保证他的生活。”

蔡锦添想了一会儿，在容星这件事上，他确实做的有些仓促了，可是当时别无他法。如今就算有些进退两难，但萧沐到手了，一切都好办，其他的，不过是时间问题。

最终，蔡锦添和萧沐还真就煞有其事的签了合同，甲方乙方、条款限制、一式两份、一清二楚。突然之间，萧沐深深的体会到一种“我的时代宣告结束”的感觉，从今以后，sunrise的老板是程彬，不是萧沐，萧沐叱咤风云的时代即将成为一种历史，徒留伤感和怀念；从今以后，萧沐是不是只能做另一个人的影子，跟在蔡锦添的身后？

签字的那一刻，蔡锦添无法体会萧沐的心情，他们只是冷暖自知，一个充满了胜利的满足感，一个望着窗外的天空怆然若失。

连自己的心情都可以忽视、可以不理解，这样的人，称得上是爱他的吗？更何况，蔡锦添也从来没有在内心承认过自己是不是爱着萧沐，他的理论不过是：我想得到他，而已。

而已。

萧沐的要求是，让我再见一次程彬，我有话跟他交待。蔡锦添说好，不过，先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吧，收拾好了叫司机去接，到时候一起去看程彬。

萧沐不想再跟他争，现在，只要跟蔡锦添多说几句话他就会烦，尤其头会很痛。

独自开车回家的时候，萧沐一路上都在笑，嘲笑也好、苦笑也好，但总是在笑得。因为他怀疑，以后天天面对着蔡锦添，他很快就会忘记笑是怎样的一种表情。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很像古代的女人，适婚之龄被父母送出去，然后永远呆在夫家，没有自我。或者，那些女人比他还要好一点儿，至少她们在迎亲的路上可以畅想一下自己夫君的模样和性情，可是他呢？明明知道是根本不可能的两个人，明明一看到就会心烦的人，却偏偏还要在一起。有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