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袜子,没穿拖鞋,光脚踩在地上,脚背上有脏污,脚后还跟着串脏脚印。倪秋耸起肩膀,把钱塞给男人,立马弯下腰跪在地上用袖子擦地,忙不迭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他转过身沿着他一路走来的痕迹膝行回去,看到泥印子就使劲擦,人到了厨房和客厅的交界处,忽地感觉脚底一暖,倪秋扭头望出去,原来是男人半蹲下来,手里拿着块白毛巾贴在了他的脚底。
毛巾是湿的,蘸饱了温水。
男人咧嘴笑:“你这治标不治本啊,你先把脚擦干净吧。”
他手上一抹,白毛巾瞬间就脏了,倪秋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火急火燎地说:“我来洗吧,弄脏了你的毛巾,对不起……”
“唉!!”男人声音一高,不快道,“你别道歉了行不行?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他横厅吼,“费觉!!这个厨子除了对不起还会不会说别的?你是不是整天欺负他,搞得这人到了你这里就只会道歉?”
倪秋听了更着急,手足无措,摇头晃脑,身子一上一下地在费觉和男人之间来来回回地看,他道:“不是,他没有欺负我……你别说了,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我我……”
倪秋急得打了个响亮的嗝,这一声窜出来,屋里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倪秋抓耳挠腮,一咬牙,夺过男人手里的毛巾把脚底抹了个干净,起身说:“我做做……做饭……!”
他又是打嗝又是结巴,男人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费觉走进了厨房,一句话都没说就打了男人一下。男人被打了也不生气,抬头看费觉,肩膀一缩一缩地笑。费觉恶声恶气地:“你有完没完?刚才谁说饿的,做饭的人来了,你又在这里碍手碍脚。”他转而安慰倪秋:“你别理他,这个人有病,脑子有病,不正常,不然我也不会不让他出去吃早饭了,他见了陌生人就发疯,我们都叫他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