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翟有些诧异,不知李承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承勋道:“莫将军不介意我讨几口酒吧?”
莫翟忙低下头:“臣不敢。”
李承勋看着莫翟一丝不苟的谨慎样子,笑了笑:“莫将军,你不必这么拘谨,你曾师从张相,我亦受过张相的教诲,你我二人,应该也算的上是师兄弟。”
莫翟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才又道:“殿下,臣,臣当不起。”
李承勋无奈地摇摇头,他早在长安就听说莫翟生性耿直,不知变通,是张文玉手把手交出的学生,脾气比张文玉还要食古不化。
莫翟自二十三岁驻守河西,北拒突厥,到如今已经有十四年。期间曾破突厥二十多次,更有几次领军直捣突厥王帐,俘虏过突厥的左贤王和十几个部的统领。刘毅当权之后曾罢过莫翟的官职,但是换了的人根本镇不住突厥,还让凉州险些陷落,最后只好又让莫翟官复原职。好在莫翟虽然有军功,但是是寒门出身,家族没有多少势力,又无心名利,刘毅对他也没有多少忌惮。
这时小高已经拿碗过来,李承勋到也不客气,先给莫翟倒上酒,之后给自己满上,举起酒碗,对莫翟说道:“我敬莫将军。”
莫翟有些拘谨的端起碗,看了一眼李承勋,而后低下头:“多谢殿下。”
李承勋见他情绪有些低沉,想找些话来聊。刚巧看到莫翟手中的羌笛,便笑着说道:“莫将军刚刚吹得曲子,苍凉中带着几分灵动,甚是新奇,不知是什么曲子?”
莫翟听了,指尖轻轻的摸过笛身,道:“这曲子,叫做《凉州》。”
“凉州?那不就是河西道的治所吗?”
“正是,这首曲子,是臣的夫人,初到凉州时所作。”
“哦?是尊夫人所做?”李承勋看着对面的莫翟,略微想了想,问道:“是夫人与将军的定情之曲吗?”
“是。”莫翟到是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
李承勋把两人的酒碗倒满,两人一干而尽,之后李承勋又将酒到上,说道:“莫将军是在担心莫夫人的安危?”
莫翟沉思了一会儿:“入关之时,夫人对臣说过,她一定会守住河西。”
“莫夫人,守河西?”李承勋吃惊的看向莫翟,“莫夫人她……”
“臣的夫人当年,曾带着三千骑兵,深入突厥王帐救过臣。这些年臣在河西北御突厥,也多幸有她,屡屡出奇制胜。”
“突厥王帐?”李承勋略微思索了一下,问道:“可是十四年前莫将军斩杀突厥左贤王那次?”
“正是。”
“我听说那次,是有一位周参军,违抗军令,抢了吴克礼的军符,去了突厥王帐。那一战之后,周参军战死,莫将军身受重伤,却一战成名。难道那位周参军就是莫夫人?”
“太子殿下果然聪智过人。”
“我只是随便猜猜”李承勋喝了一口酒,说道:“大唐出过女皇帝,女宰相,如今,竟然又出了一位有胆有识的奇女子。”
莫翟亦道:“这些年臣在河西北御突厥,也多幸有她,才能屡屡出奇制胜。”
“所以这次,将军也是相信尊夫人一定平安无事,会夺回河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