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墨一直看着林向南，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阿绯，”他开口说道，“你还不快来？”

他说着转过身，桃花眼像是会勾人心魄那样传递着一个讯息，林向南咽了一口口水，不由自主地跟了过去。

21爱的供养

室内一片沉寂。

林向南跟在棣墨身后，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冷香似乎一直萦绕在鼻尖，但很快，这种气味就被室内馥郁的气味所搅扰。

香气似乎是从一排一排燃着的红色蜡烛里散发出来的，蜡烛上雕饰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美妙花纹，蜡烛摆在地上，支支约有儿臂粗，整整齐齐地码了一屋子，只留出窄窄的小道通向卧间，从门口望去，卧间里头大床上悬着重重茜色纱帐，遮遮掩掩看不清里头。

“当心点莫要乱走，”棣墨提醒道，“若是衣角沾染了火苗那就不好了。”

林向南点点头，大概是听见有人出声，原本里屋卧间大床里发出一声苍老的声音。

“是棣墨和绯儿来了吗——”

“是的，教主，”棣墨拉过林向南往里头走去。

一只苍白的手缓缓拨开了床头的茜纱，林向南凑前一看，就看见躺在床上的人。

天颐教的教主穿了一身素色的里衣躺在床上，黑发铺了满枕，相对于他的年纪，他的脸庞显得过于年轻了，脸上一脸皱褶都没有，眉宇之间有一个指甲大的红色三瓣莲额纹。

教主与右护法同龄，但是容貌看起来只是四十岁上下，林向南一边在心里感叹魔教教主一般都是保养的很好的一边又开始想些不着边际的事儿。

“绯儿——”教主很勉强地笑了笑，朝着林向南伸出一只手，林向南上前握住了。

“我好像好久都没见到你……”教主摸了摸林向南的手，虚弱的语气带着掩饰不住地惆怅：“上次握你的手，你的手还是软软的小小的，那是多么久以前的事情了……”

林向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记得爷爷临终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他一想家，鼻头就有些发酸了。

“唉，你这个小王八蛋，六个孩子里我最喜欢你，你最有野心，也最像我……”教主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我就是喜欢你那种野心勃勃的劲儿，棣墨处处胜你一筹，看你不服气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

……这一定不是亲爹。

“现在什么都变了，好像这么多年一眨眼就过去了，你和棣墨也都长大了，但是你们在我眼里始终是孩子，我也最放不下你——”

“教主……”林向南有点伤感，教主对橘绯真的是当成亲生儿子疼的，看天颐教里到处都是橘绯的“墨宝”就能够看出来，难怪橘绯对天颐教有这么深的感情，橘绯并不是一个坏人，他的感情很纯粹，喜欢天颐教，到死了也要去守护它。

教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林向南的手。

“墨儿，我答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会遵守吧。”他看着棣墨。

棣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

教主皱了皱眉头：“自小你心机深沉，但唯有一点，发过的誓言从不违背，你就在我和绯儿面前发个毒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