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
谭宇气喘吁吁地在下课的人潮中追上前方挽著米色单肩包的身影。
沈牧脚步停住,转过头来,看他。他的神情仍是淡淡的,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不良绯闻的影响。
谭宇平复喘息,犹豫了一下,还是看著沈牧的眼睛,“你和张公子的事……”
“我们只是朋友。”说完这话,沈牧不知想到什麽,轻笑了一声,“校内上的那些东西,你也信?”
这话里,就有几分嘲讽和轻蔑了。
谭宇神色一变,正想说些什麽,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另一头走过来,姿态随意地揽住沈牧的肩膀,冲谭宇扬了扬下巴,眼睛却是向著身旁的人,“这谁啊?”
“同乡。”沈牧没什麽表情。
绯闻主角出现了,又是和另一大绯闻主角在一起,自然引起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和窃窃私语。谭宇站在这对被bbp前,顿觉自惭形秽,连身高好像都缩了水。
“噢?”张公子眯起眼看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想起来了。”
他说的想起来,自然是想起来那天晚上谭宇喝多了酒骂了他一句小白脸,然後他叫人把他狠揍了一顿的事情。
“你叫什麽来著?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认识不了沈牧呢。”张公子做出夸张的惋惜表情。
谭宇分不清他脸上和善的笑意是真是假,只能僵硬地应了一声,“我叫谭宇……上次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不打不相识嘛。”张凯曦耸耸肩,竟走过来揽住谭宇的肩膀,亲切大方道,“你是沈牧的同乡,也就是我兄弟,以後有什麽要照应的,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张凯曦比他矮一点,这个动作却做起来一点不违和,谭宇战战兢兢地被他揽著肩,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了吧。一个星期前他还是在张公子面前晃来晃去都混不到半分脸熟的人物,转瞬间就被这人亲昵地揽著肩称兄道弟。处在这种强烈反差中的谭宇,怔楞的表情持续了很久。
张凯曦放开手,看著他脸上的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我和沈牧去对面吃饭,你要不也一起?”
“不不,我还有兼职要做。不麻烦了。”谭宇连连摆手,下意识去看沈牧,那人始终是沈默寡言的样子,感应到他的视线後只是不耐地皱起了眉头,对著张凯曦道,“他不去就算了,我们先走吧,你不是说有人已经等著了吗?”
“差点忘了。”张凯曦抱歉地对谭宇一笑,“那你忙,我和沈牧先走了。”
看著两人的背影融入人潮中,谭宇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沈牧和张凯曦说话时的语气、神情,那麽的自然,就像是对著很熟稔的朋友。而谭宇认识沈牧这麽多年,别说看沈牧笑一次了,连个正眼都欠奉。他以为沈牧是心高气傲的人,瞧不起他,他能理解。可遇到了张凯曦,他又像是变了一个人,这又算怎麽回事呢。
谭宇抱著满腹的酸涩和郁闷到了店里,一抬眼,又是那两个人。嗤,他倒忘了,这店的股份有一半也是张公子的,他带著沈牧来这儿吃饭,实在是稀松平常。
“谭宇!你怎麽还没换衣服?杵门口当台柱啊。”
经理带了指责和不满的声音从柜台後传来,谭宇身体一僵,连忙转过脸赔笑,“经理我这就去……”
张凯曦遥望著柜台的方向,颇看不上眼切了一声。
谭宇这张平平无奇的脸,难得竟被张公子记住了一回。人也揍过了,品性也鄙视过了,可张凯曦每次看著谭宇心里还是来气,一个五大三粗的爷们儿,动不动就一副畏畏缩缩小心讨好的神情,活得憋不憋屈啊。
当然,市井小民们蝇营狗苟的生活养尊处优的张公子是理解不了的,文化代沟,没办法。
“怎麽不进去?”陈鸥从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三他们还没来,你打算跟这儿当迎宾小姐?”
“擦”张凯曦一肘子拐上他的腰,被陈鸥眼疾手快地逃开。後者边拍胸口边整衣领,感叹道,“恋爱中的张公子,真是惹不得,惹不得。”
两人一路打闹至洗手间,恰好碰到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沈牧。陈鸥笑了一声,很自然道,“就说你怎麽没了人影,原来解决需要去了。”
沈牧也对他一笑,露出右颊小小的梨涡,“你们忙,我先回包厢。”
“你这小情儿真够可以的啊!”
陈鸥一进洗手间便夸张地感叹,张凯曦站他旁边,正解著长裤腰带,似笑非笑道,“怎麽,看上了?”
“我对男的没兴趣。”陈鸥摆摆手,露出蛋疼的表情。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放完水,拉起拉链,系上腰带,又恢复成了衣冠楚楚的摸样。
“那个叫沈牧的,是不是看出你的心思了?” 陈鸥笑得不怀好意,“你俩搅基的绯闻可是都传遍理工大了。凯曦,我看你没多久就要比芙蓉姐姐还红了。”
“芙蓉姐姐?什麽东西,没听过。”张凯曦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夥人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他们喜欢八卦,就让他们八去。”
陈鸥也笑,忽地想起什麽,又问,“那你就打算一直走暧昧路线?这麽有耐心,不像你风格啊。”
“我的风格?”张凯曦切了一声,“你慢慢看呗。”
两人走过回廊,正好迎面遇到从门口进来的高瘦男人。陈鸥挑眉,又惊又喜地上去捶了那人肩膀一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