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婚之日,他一身喜服,高头大马,领着众人前去尹府接了沈灵娇,二人入宫奉茶参拜之后,这才回府。府中早已热闹非凡,大臣权贵自然不少,而他最先要前去敬酒的自然是诸位皇子那桌。
桌上坐了萧诤,脸上讪讪的,和萧谅虽然相邻,却一直低头不语。萧谅好像也不太开心,但仍是强颜欢笑,看到他来了,便连忙站起。一向不爱出门的萧云详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边,正在咬螃蟹。江陵城中少有海鲜,而且柳宸妃一向拘着他,想必难有机会大快朵颐。萧决则狂喝滥饮,只把这琼浆玉酿当做茶水。
“皇兄,今日大喜了。”萧谅连忙举杯,笑吟吟的说道。他这一说,连带萧云决和萧诤都站了起来,一并举杯祝福。
“今日难得父皇不在,娘娘们也管不着这里,你们尽可肆意玩闹。小七,你身子骨弱,少喝些酒。”萧谦说着,便碰了碰萧谅的酒杯,一饮而尽。
“皇兄说的是,小七等了你许久,现下也乏了,今儿个就不闹洞房,等下就回宫,还望皇兄勿怪。”萧谅调皮的眨了眨眼,惹得萧谦哭笑不得。
萧谦又转向萧诤,说道:“四弟,许久不见了,之前在宫中听闻你闭门思过,其实大可不必如此。”
“皇兄宅心仁厚,四弟知道了。”萧诤说着,也敬了萧谦一杯。
“六弟,那螃蟹你若喜欢,回头皇兄让人多送些给你,今天可莫多吃,小心肠胃不消化。”萧谦又叮嘱萧云详道。
“皇兄,你不知道,原本这季节螃蟹少得很,沈家似乎打听到你爱吃,竟从南海日夜兼程运来,那冰车还停在府外呢。刚才六哥见了,开心不已,你就别担心了。有我看着他呢,不会吃坏的。”萧谅知道萧云详不善言辞,故而帮他说情。
“为兄……你是弟!”萧云详指了指萧谅,显得颇为不乐意。
“六弟这是何意?”萧谦不解其意,问道。
“六哥的意思是说他是兄长,我是弟弟,我竟然看着他,岂非兄恭弟友,乱了分寸。大哥,你就赶快去敬其他的宾客吧。这里好得很!”
好好一句兄友弟恭,被萧谅颠倒了说,倒显得风趣至极。萧谦笑了笑,见萧谅难得开怀,便也不再多言。他一步步走到了萧决的面前,但见他倚在桌边,全然不理自己,只是喝酒。萧谦一把夺了他的酒壶,说道:“五弟,今日皇兄大喜,你怎可如此失礼?”
萧决听到他的声音,似乎清醒过来,猛然站起。满眼看去,一身喜服的他,正站在自己面前,眉宇间似乎颇有些担忧和责怪。
他大笑了一声,连忙倒了一杯酒,敬上:“祝大哥福若东海,寿比南山。”
萧谅忙说道:“五哥,你喝醉了,大哥今日大婚,你怎么祝起寿数了?”
“对对对,我忘记了,今日是大哥大婚,五弟祝大哥四季平安,五福临门!”
“五哥,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你怎么又说错了,那是春节祝词。”萧谅看二人神色,颇有不妥,心下奇怪,却又不知如何劝解。
旁边几桌早已注意到这边,都有些窃窃私语。萧谦早已举杯一饮而尽,说道:“来人,五皇子喝醉了,速速遣送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