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喘着粗气,胳膊有点抖,刘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不是大狼,看着应该是条野狗,狗还尚存一息,但是活命的可能几乎没有。
刘昊抱着这条血腥颤抖着的小生命,心里头也跟着一紧,他把狗放到诊台上面,大约是受了刺激,那条狗跟着往上蹦了一下。狗嘴上绷着铁丝,应该是套狗的人绑上去的,这会儿倒是正好能稍微控制的住。
刘昊的白大褂上面也沾了狗血,他咬着嘴唇看着这条生命,对愣在一边的谭啸说:“你会配药吗?”
谭啸茫然的摇摇头,刘昊口气急躁的说:“那你还不过来摁住它!”
谭啸反应过来摁住那只狗,狗挣扎的很厉害。越是挣扎皮肉分离的越厉害,血蹭的哪都是,屋里很快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儿。玛丽苏感到了极大的恐惧,吓得跑到里屋床底下藏起来了。
刘昊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他甚至不知道是要缝合还是要注射,他拿了外伤的药却不知道如何下手,谭啸死死的摁着那条狗,胳膊一直在哆嗦。刘昊咬着嘴唇说:我只能试试,我只能试试看。
谭啸一语不发,他看着那条狗的垂死挣扎,眼睛里面竟然一层雾光。
……
刘昊拔出针头,看着那条狗终于慢慢的停止抽搐,院子里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小动物们对气味和气氛的敏感让它们噤若寒蝉,谭啸失神的看着那条野狗断气,突然狠狠的甩过头去。刘昊把自己的白大褂脱下来,上面已经被狗血弄得惨不忍睹,他把衣服平展开后把狗裹在里面,狗的体温还微热,但是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带着生气。他看了看谭啸的样子,有点内疚的开口:“我已经想尽办法了,这种狗……你看着它似乎没有断气,但是内脏功能都已经衰竭……但是神经中枢却没有那么容易被破坏,所以它还知道疼……我这样……”
谭啸扬扬手打断他,嗓子有点哑:“我知道,谢谢你刘医生。”他的口气几乎是虔诚的:“真的已经太谢谢你了。”
也许是因为一个生命刚刚流逝,刘昊和谭啸都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太一样。刘昊没有高高在上,谭啸也没有那么像之前那么宠物奴,他俩都没说话,却感觉比上一次见面更看清楚彼此。
刘昊洗完手,从抽屉里面摸出一盒烟,也递给谭啸了一根。他吸了一口,看鬃诺墓烦錾瘢骸澳睦吹模俊
谭啸叼着烟也没有点:“楼下的看见的,楼下有个水果摊,平时看着俩口子人不错,想不到好这一口。这狗在我们那边流浪一段时候了,我平时还喂喂什么的,今天我就听着动静不对,下去一看还是晚了……”
刘昊看着谭啸垂头丧气的样子,他身上看着很狼狈,不止是狗血,似乎还有撕扯的地方。刘昊想了想问他:“跟人动手了?”
谭啸点点头,似乎无关痛痒的说了一句:“老子掀了他的摊子。”
刘昊深吸了一口烟:“这样哪成?到底是野狗,你掀了人家的摊子,人还不报警了?”
谭啸似乎也想到这一层了,他叹了口气:“报警就报警吧,不就是一摊子水果么,我赔不就得了?”
狗死了,俩人都没有勇气再多看一眼。
刘昊拿着铁锹在院子里面挖坑,谭啸身上脸上大多数是土和狗血,洗洗就干净了,就手上有个伤口,应该是掀摊子的时候给铁丝刮得,刘昊刚刚给他涂了点药,简单包了一下。谭啸抱着手臂看着弯腰挖坑的刘昊发呆。刘昊似乎没有他那么喜欢动物,无论是对动物还是对人都有那么点不冷不热,可是谭啸还是觉得刘昊是个心眼很好的人,他那么没头没脑的抱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冲进来,刘昊一点没有犹豫的医治,虽然没有救回来,却让他对刘昊这个人更加的中意了。
谭啸揉揉脸,瞎想什么呢,他转身去抱起了野狗的尸体,走到院子里面看见刘昊挖的坑吓了一跳:“你这是埋狗还是埋人?怎么这么深一坑?”
刘昊没好气的说:“这院子里面活物太多,好多都爱刨坑。埋深点吧。”
谭啸信服的点点头,把狗放到坑里面。
俩人给狗埋好,谭啸看着看着突然半哭不笑的骂了一声:“妈的!到最后也是一死,还不如给那俩畜生吃了呢!”
刘昊想安慰安慰他,不过高高在上惯了,也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最后还是沉默了。俩人就这么一直对着一个小狗的坟包沉默着,一直到刘昊饿的肚子直叫唤,才推了推谭啸:“一起吃个饭去?”
这次他俩也没有吃鱼头的心情了,谭啸随着刘昊去吃了面条。刘昊似乎很中意那家的面。谭啸尝了尝确实好吃。不是吃饭的点儿,店里没有人,谭啸边吃边跟刘昊絮叨:“我也是太冲动了,当时就想找你救命!跑马路上打了两辆车没人拉我。我又跑回家去拿钥匙开自己车过来的。想想也就是你,别人没准连看都不看就让我抱走了……它要是活着,我也算没白忙活……”
刘昊也在谭啸面前暴露本性了,这会儿太装高高在上也装不出来了,他吸溜着面条,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从狗说到人,俩人叨叨叨的说,一顿面条比上次一锅鱼头吃的还慢,刘昊吃着吃着,抬头看看谭啸觉得这人其实也还凑合。反正他也还没有处过对象呢。要不调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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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俩人就各走各的了,谭啸回家就被片警堵住了,不过这事儿说起来也就是个民事纠纷,况且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