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出就知道莫问要问这件事，只不过之前准备了许久的说辞，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莫问的心思很细，一下子便发觉了山出的异样，脸色瞬间沉下来：“山出兄，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哦没有，不是，她，师妹她，出谷去了。”

莫问的眼睛没有离开山出，山出的眼神有些躲闪：“啊哈哈，二师妹好动，让她在一个地方待着，着实是有些困难，莫兄弟离开不久，她便也出谷去了。”

“离开了？山出兄，你不会说谎，你的谎言有些拙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莫兄弟，真的没事，我为何要骗你呢？”山出缓缓走到一边，坐下来，只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莫问转头看向一边的辛月：“辛月姑娘，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辛月连忙摆手后退：“不不，莫公子，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没有见到师姐离开，不知道她去了哪。”

辛月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后来又怕实在露出破绽，干脆跑到别处去了，这让莫问心中更加担忧了：“山出兄，你我从雪岭山见面相识，至今时间也不算短了，虽说你我并未相处多久，但这一路走来，你我已经经历了生死，山出兄。”

山出长叹一声：“莫兄弟，你何必非要苦苦追问呢。”

“真的出事了。”莫问低声自语，他已经感觉到了：“山出兄，凌玲到底在哪。”

山出沉默许久说道：“莫兄弟，实话告诉你吧，你离开的第二天，凌玲师妹也想出谷去寻你，不慎被毒虫……她……”

莫问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住：“你说什么？凌玲她……”

山出重重的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重：“莫兄弟，这也怪我，我当时痴迷于剑法，原想这一路不会有什么危险，没有想到……”

“她现在何处？”

山出摇了摇头：“莫兄弟……”

“她在哪！！”莫问大吼一声，山出抬起头，叹息一声，带着莫问走到一个角落，只见一块断石之上刻着四个字‘凌玲之墓’。

莫问双眼一黑，一个没有站稳，跌坐在地上，山出连忙上前搀扶，莫问摆了摆手：“山出兄，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山出点点头，缓缓走开。

莫问不知道伫立了多久，抬头的时候，却见瑶光站在自己的身边，看到莫问有些回神，于是开口问道：“她是你什么人？”

“不知道。”

“嗯？”

“没有名分，但她对我的情谊……当初我不该离开，我应该留下来，否则也不会……”

瑶光没有在说话，时间像是在静止，一个老妇在回忆着几十年前的旧事，一个年轻人呆呆伫立，满脸的悔恨。

不知道过了多久，瑶光缓缓说道：“走吧。”

莫问没有逗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瑶光的话让他不可抗拒，辛月见到莫问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莫公子，你节哀吧，师姐也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知道。”莫问缓缓抬起头，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辛月姑娘，当初为何不拦她？这谷外到处是……哎！”

“莫公子，我们，我们拦不住师姐，莫公子一走十多天，师姐日思夜想，这才……”

莫问一愣，猛地转头看向辛月，把辛月吓了一跳：“莫公子这是怎么了？”

莫问垂下眼神摇了摇头：“没什么，凌玲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这……三……”随后看着莫问的眼神说道：“三天前……”

莫问一跺脚：“这谷中的毒虫着实该死，我必将其全部烧光！！”

“莫公子。”

莫问摆了摆手：“我有些累了，辛月姑娘，我想在这坐一会儿。”

辛月点头，转身走了，瑶光看着莫问的样子随口问道：“你心情似乎起了些许变化！”

莫问抬头看着瑶光：“前辈，他们在骗我。”

“嗯？”

“之前山出告诉我，凌玲是在我走的第二天便出事了，刚刚辛月说是三天之前！”莫问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猜不到为何他们要骗自己，凌玲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知道，才让山出等人骗自己。

良久之后，莫问站起身来，走回凌玲的墓碑之前，仰天一声长啸，将山出等人全部引了过来：“莫兄弟，你千万别……”

莫问呵呵笑着，状若癫狂：“凌玲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莫兄弟，不要做傻事！”

“呵呵，山出兄，如果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离开恶人谷，就算在这里一辈子又能如何？现在悔之晚矣！”

“凌玲，慢些走，我来追你了。”莫问举起手掌，就要冲着自己的头顶拍下去。

山出大吃一惊：“莫兄弟，千万不要！”

“山出兄，我死以后，请山出兄将我与凌玲葬在一起吧。”

“莫兄弟不要做傻事！”山出一步上前拦下莫问。

奈何莫问的手掌已经落了下来，登时爆出一口鲜血来，仰在地上，山出大惊，一个箭步冲上前：“莫兄弟！！”

莫问苦涩一笑：“山出兄，我好后悔啊……”

“莫兄弟别说话，快闭住气！”

“没用的，我经脉已绝，只恨没能最后看一眼凌玲。”

“莫兄弟，凌玲她，她没死！！”

莫问眼神一闪，当下也不再装了，他只想得到一个答案，缓缓坐起身来：“真的没死，她在哪。”

“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