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件薄衣批上身,带着丝丝热气的手掌抚过肩头,思安才惊觉自己在灯前坐了许久,身上都有点僵冷了。
“这么晚还不睡。”
温行眼下带着些许倦色。一早出宫风尘仆仆,在行馆他也不曾歇息片刻,到了应徽宫又一头扎到政事里与大臣们商讨到现在,晚饭都是在议事厅草草用的。
思安有些懵懵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发呆发了多久,看了一眼漏刻,忙要招呼阿禄去叫宵夜,温行倒不急,牵他的手把人带到怀里,抚着他略带凉意淡薄的脊背。
思安埋首在他颈窝里,汲取他身上的热度,没有说话。
似察觉到什么,温行抬起他的脸问:“不高兴?”
审视的目光落下,思安知道瞒是瞒不住的,刻意回避反而不好,于是道:“听说人还没抓住。”眼睑颤动,犹有惊疑。
温行怜惜地揉就着他的脑勺和后颈,安慰道:“不要怕,今天让你受惊,是我没考虑周全,寝殿外加强了防守,这几日你莫离开我身边。”
苏永吉易容成护卫混在车队中,钻了行馆狭小而护卫众多纷乱难辨的空子逃脱了去。温行总觉得他躲在暗处,一入应徽就下令县城和行宫周围戒严,搜山搜城,先前把邵青璃随行宫人统统查验一番,后来又把其他有嫌疑的内侍也明里暗里查过,一时竟没有头绪。
久踞内廷的宦官果然如思安所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如今气焰已被打压下去,仍是难缠。温行眼中闪过一缕冷光,倒不怕敌暗我明,就看人能躲到几时。他容这些宦官许久,只待时机而已,适当的时候当然要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