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若非后来为了陪伴白小瓜生长,特地在这依山之处的洞府外沿开了个洞穴,怕是日日都会留在小楼中修炼。
白晓虽在洞府里肆意,却从不会乱跑越过碧潭。在他看来,那里头是主人专属的住处,不该胡乱闯入。此时白少川没了前世记忆,白晓犹豫了一下,便拉着白少川往里走。
白少川看着澄澈的碧潭,一时茫然:“这上头没个桥,怎么走?”
“主人曾经设了空梯,说是怕我修炼成人形后不习惯,特地给我留的。”白晓说着,满眼都是感动。
从前的白少川已是化神之境,便是缩地成尺也未尝不可,何况一个小小的碧潭。无非是怕他初成人形不习惯御风而行,才特地设了禁制立了空桥,能让他从湖面过去。
两人手牵手上了碧潭边缘,眼见白晓一步跨空,哪怕有白晓信誓旦旦的保证,白少川还是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那一步看似跨空,却犹如脚踏实地,随着白晓两只脚都踏上空梯,白少川才安了心随着他走上去。
脚下便是无波无澜的水面,明明眼睛看不到任何承托物,却站的稳健。紧挨着鞋底的水也没有任何波动,更没沾湿鞋底半分。饶是白少川心性稳重,也忍不住暗自赞叹了一句。
白晓约莫是找到了从前和主人在洞府里相依相伴的感觉,拉着白少川蹦蹦跳跳从碧潭上头跑过去,径直跑到了小楼前头。
白少川一边任他牵着,一边四处看着。小楼两侧又各设一处药田,里头的药草却是白少川从未见过的。只是单看品相,也足以认出是凡品。
满心雀跃的白晓没发现白少川的赞叹,莽莽撞撞就要往小楼里走。结果因为跑的太急,不知撞上了什么,被猛地弹回了白少川怀里,额上很快红了一大块。
“怎么回事?”白少川凝眉,伸手替他揉额头。
白晓咧了下嘴:“我没来过小楼,大约是小楼不识得我的气息。主人,你进去吧。”
白少川淡淡扫了一眼小楼的门,目光中隐现寒光。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震慑到了,一声低低的嗡鸣声传出,随即浅光流转,隐形的禁制浮于眼前,并慢慢消失。
“咦?”白晓眨眨眼,顿时明白了:“谁搞的鬼!居然专门拦我!”
白少川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他起来往里走:“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一踏入小楼,白晓也被里面的景象惊到了。
小楼在外看是三层之高,进来才发现里头竟是全打通了,只有二三层处围拢了回廊,好似观戏的戏楼一般的格局。只是回廊上头却并非是一间间单间,而是一个接一个的柜阁。二层放着笔墨纸砚书画琴棋,三层则是满满的书柜,还全是竹简或线装。而在最里面正对着两人的柜子上,居然摞了满满一柜子玉简。
一层大厅宽敞华丽,软榻桌椅,瓷盘玉碟。隔过屏风却是琴台棋案及摆着文房四宝的书桌。书桌边上却是一个半间屋子长的玉石屏风,二人转过去才看到,屏风后头竟是挖了个碧蓝的池子,里头的水也不似碧潭那样,反而有池边的鹤喙喷头源源不断流着温热的净水。奇的是,这水明明全流入池中,池子里的水却好似没有涨上半分。
白少川摇头惊叹:“巧夺天工,这修士玩的果然不同常人。”
白晓笑眯眯道:“主人和我讲过,这鹤翔灵浴是个专修富贵道的修士研究出来的。那人好容易享受到了元婴境,却最终因贪图享乐而寿元费尽。神陨之后,那平日里不招人稀罕的元婴洞府竟是引得不少人去游走,将其内里的宝物搜刮一干。只因为此人虽说修为不行,却是个炼器的能人。哪怕没什么能助战的,却有不少好用的物件。不少人都拿了他的便宜,去取悦道侣了。”想了想,白晓酒窝更深,笑嘻嘻道:“主人还说,这鹤翔灵浴不少人盯着,却被你给抢了下来,招了不少人眼红!”
白少川颔首:“的确是好东西,应该的。”
白晓捂嘴笑。主人不管什么时候,还是不要脸的理直气壮!
鹤翔灵浴算是入眼能看到的最后一样奇景,白晓上蹿下跳半晌,不知在找什么,神情却是越来越失落。
白少川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开口:“找什么呢?”
“破天沧澜剑啊!主人在洞府身陨,本命灵剑不可能去往别处的!怎么会不在呢!”白晓一副将要急哭出来的样子。
白少川摇头,伸手把他拉到身边揉了揉脑袋:“它都能设禁制欺负你了,还能由着你就这么找着还不成?”
“啊?”白晓不明所以。
白少川又摸了摸脑袋,抬眼朝着半空扫了一眼,冷声道:“出来吧!”
“嘤!”半空立时浮现出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嘟着嘴不满地看着两人:“主人总是偏心他!仓仓不高兴!”
“破天沧澜剑!”白晓惊喜,使力就要往起蹦,幸得白少川拉得快,把他制住。
仓仓瞪眼:“叫什么叫!不认识你!”
白晓茫然:“你干嘛啊!”
“谁让主人总偏心你!明明仓仓才是陪着主人同生共死的!”
“我……”白晓眼睛一红,也没话反驳。
“够了!”白少川厉声喝止,让仓仓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对上那双满是寒霜的眼:“既是认我为主,该当以我为先!是谁准你这幅态度对晓晓的!”
仓仓委屈地扁嘴,却是乖乖落到地上,不敢再反驳。
白晓拉拉白少川的衣袖,摇头道:“主人别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