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回头,低吼道:“我日!你抓我哪里!”
“别喊。”宁城声音不大,听着有点虚弱,“我没事,睡一觉适应适应就好,别让秦岳知道。”
“这怎么行?你把高反当失恋吗?睡一觉就能好?”尹天重新将他塞进被子里,蹙眉道:“隐瞒高反你知道是什么后果!而且不吃药硬撑也不行!”
宁城没说话,直勾勾地望着尹天。
那眼波如秋水,像深潭,成功传达了“城爷不听,城爷委屈”的意思。
尹天难得见宁城这副模样,心头一软,问:“很难受吗?”
宁城点点头,闷声闷气地说:“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
尹天既心痛又有点想笑,说:“你不是擅长胸口碎大石吗?”
宁城瞪了他一样。
像一只自以为凶巴巴的奶猫。
尹天在心里感叹,人啊,一病起来就没形象。宁奶猫昨天还日天日地,今天就只会撒娇了。
宁城皱着眉,十分难耐的模样,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发出轻微的呻吟,低声说:“天宝,你别跟别人说,郭战和周小吉都不能说。”
“为啥啊?”尹天摸摸他的额头,“他们又不会跟梁正秦岳打报告。”
“反正别说。”宁城眨眨眼,睫毛罩着一层水气,“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尹天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宁城这是傲娇起来了。
觉得患上高反很丢脸,觉得兵王就不该患高反,觉得患了高反就不是真正的兵王。
尹天想,不是很懂你们这些尖子兵。
但转念又想,一头威武霸气的老虎忽然变成小奶猫也的确有点丢人。
他怜爱地看着宁城,既想帮他守住秘密,又觉得必须跟秦岳要药,最后一拍大腿,做了个英勇的决定。
5分钟后,他满面愁容地找到秦岳,像根被霜打过的黄瓜。
秦岳问:“高反了?哪儿不舒服?还能不能坚持?”
他沉重地点点头,跟乞丐似的伸出右手,哑声道:“报告教官,胸闷,头痛,眼睛胀,但是我还能坚持,你看我吃点什么药好?”
秦岳带他回到车里,拿出两小包药,嘱咐道:“睡前和明早各吃三颗,早点休息,宁城没事吧?让他今晚好好照顾你,明天如果情况加重了,立即来找我。”
尹天转过身,给自己点赞道:老子真是个影帝!等以后宁城退伍当了霸道总裁,我立即去混娱乐圈,保管拿下金鸡金马金像!
宁城被喂着吃了药,软绵绵地亲了他一口。
没过多久秦岳赶来查看情况,尹天缩进被子里装病,宁城强打精神坐起来,满脸关爱地给他掖被角。
秦岳待了多久,宁城就掖了多久,尹天差点被勒得背过气。
夜里尹天搂着宁城,发觉他正轻轻发抖,心脏便揪揪地痛起来。
美人为什么要受罪?
受罪的为什么不是我?
次日,恶毒的咒语应验了。
这天下了一场雨,下午到达海拔3500米的g村时,不少队员都打起了喷嚏。
高原的雨比平原厉害,就算是盛夏8月也冷冰冰的,平白无故淋上一场,就算是身强体壮的选训军人也可能患上感冒。
在高海拔地区感冒很危险,如果刚好出现高原反应,就可能引起肺水肿。
宁城吃药之后一天都显得无精打采,但高反症状逐渐减轻,也没有因为淋雨而感冒。
尹天就麻烦了,中午头开始痛起来,下午终于感受到了胸口压大石是什么感觉。
他焦急地想,妈的糟糕,宁城把高反传染给我了!
更糟糕的是他感冒了,喷嚏打个不停,流鼻涕流眼泪,夜里还发起烧来。
秦岳看过后说:“不是很严重,但是如果感冒在未来三天内没好,就绝对不能参加高原特训。”
尹天慌了,暗骂自己不争气,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并不是哭,而是生理性的泪水。
他眼睛难受得很,眼白全是红血丝,动不动就流泪,此时看上去倒真像是被急哭的。
宁城自己也手脚酸软,但好歹比前一日好了不少,便打来热水,仔细地擦着他的脸与手脚。
整理物品时,过期洗面奶被发现了。
宁城嘴角抽了抽,说:“果然是被你偷了。你图个啥啊!”
涂脸!尹天想。
宁城丢了洗面奶,取来一杯热水,吹冷了才喂他吃药,见他不停叹气,像注定要被淘汰似的,便强行温柔道:“别担心了,三天之内肯定会好起来。”
尹天咧咧嘴,心道你又不是神仙,你说了不算。
哪知宁城却正襟危坐道:“不信你可以向我许愿。”
许毛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