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个月啊,刚三个月,想等着他变主意,怎么着也得半年一年的吧,您这问的太早了。”李怀熙知道他娘说的‘他’是谁,娘俩已经没有秘密。
“你少给他写信,他给你写两封,你回一封就行了,少勾他!”
“娘,您把您儿子说得像与人私通的姑娘似的,我这三个月才收到他两封信,他是县太爷,您以为他有大把的时间发骚呢。”李怀熙无可奈何的看看他娘,他娘把他当成情窦初开的少女了。
程氏想想,觉得也对,“这倒也是,今年开春这一阵子他可是没闲着抛デ康粒县里的人都说他好呢,他要是不老缠着你,我也说他不错,我要是有个十七八的闺女倒是愿意给他。”
“得了吧,您有十七八的闺女,人家也不要,四儿怎么越长越随我爹?那大眼睛倒挺好看,可是那脸更大啊!”李怀熙几个月不见妹妹,发现妹妹变化真大,可惜方向错了。
他娘不愿意了,瞪他一眼,“去,有你这么说亲妹妹的吗?我可告诉你,你妹妹能不能嫁个好人家可就靠你了,你要是当了大官我就不愁了,要不然我就得攒一车的嫁妆,这顿饭你都得自己掏钱!”
“娘,您别吓唬我行吗?我胆儿小您也不是不知道。”李怀熙看看楼下的妹妹,觉得任务艰巨极了,把他自己嫁出去都不见得这么费劲。
其实李怀熙一直对妹妹的容貌有些幸灾乐祸,他全须全尾的灵魂也不见得有多胸怀宽广,还是把离魂的原因归结到了妹妹头上。李怀熙认为他原本应该有个像李虎一样的弟弟,然后这货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可能听见了两口子不靠谱的愿望,于是硬生生的把自己变成了女孩出来争宠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所以在他看来,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见得多得宠,嫁人倒是难了。
过了一会儿,李成奎扛着女儿又上来了,刘全举着两串炸臭豆腐跟在后面,跑堂的小二瞪他两眼,这家伙全当没看见,把其中一串料多的递给李怀熙,“公子,给你一串。”
李怀熙接过来,也白了刘全一眼,“能给主子买臭豆腐,还要一人一串的奴才,全天下除了你,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要不要,不要我都吃了,你到现在也没给过我月钱呢。”刘全三口两口把自己的臭豆腐咽下肚,拿起筷子把李怀熙面前的一块肉夹到了自己碗里。
“你把过年那两个小金锞子还我!”李怀熙拍了一下刘全,赶紧吃完自己的臭豆腐,刘全吃饭快,下手晚了他很吃亏,今年他也开始能吃了,晚上睡觉前这主仆俩还要在院子里的小厨房加餐一顿,要不然会在半夜饿醒。
李成奎给媳妇买了金镯子、金耳环和金簪子,在李怀熙的提醒下还买了一面西洋镜子,程氏一边觉得高兴一边心疼,“这钱哪能这么花,将来儿子们还要用的,买这个干什么,我又不出门。”
“您现在不就在门外面吗?”李怀熙从金铺走出来,把一个盒子交给他娘,“这是我给姥姥买的金手镯和金簪子,回去您给送过去。”
李成奎一拍自己脑门,“哎呀,瞧我,咱娘帮咱们家带了三年的孩子,我们这儿到现在还没什么像样的孝敬呢!我们这么大的人还不如咱儿子!儿子啊,你这花了多少钱?爹给你补上,这算爹买的行不行?”
“不行!没您这么算的,我买的就是我买的,您自己想别的孝敬去。”李怀熙的金首饰是拿他自己的小金锞子换的,他也不知道多少钱,反正他给他姥姥换的都是里面分量足的。
李成奎没办法,在旁边的绸缎庄又买了两匹上好的绸缎孝敬丈母娘,之前他也买过两匹绸缎孝敬,可是老太太自己全做了寿衣压箱底儿,这次再买两匹,两口子心想着这回老太太总不能再做寿衣了,没听说过这还要换洗的。
一家人天黑以后去了戏园子看戏,李怀熙他娘喜欢文戏,书生小姐哭断愁肠的,李四和这爷几个一样,喜欢武戏,翻江倒海舞枪弄棒的,文戏武戏各听一场,这天就晚了,李成奎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两个房间,李怀熙和刘全住一间,两口子带着女儿住一间。
其实林易辰交代过林家的下人,林家的宅院李怀熙随便用,可是李怀熙这几个月从没去过,开学的第一天刘全无意的一句话入了他的心,林易辰今年二十岁,对他动情的时候十七岁,少年心性不比他成年人的灵魂,没准这几年不常见面就变了,所以从那天开始,林易辰主动送过来的东西他还接,可是林家的宅子他一次也没去过,林家的下人他也没用过,他给自己的心加了一层壳。
李成奎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又在余川玩了两天,李怀熙回书院的时候两口子回了锦县,到家以后没几天托人写了一封信过来报平安,他娘在最后提了一句,程安要定亲了。
李怀熙放下信,想起二十岁的林易辰,笑着摇摇头,让刘全把刚刚收到的一箱夏季物品收好。
盛夏的时候,茅厕后面的荷花果然开得很艳,赏荷诗会邀请了余川有名的文士一起参加,自古文士爱fēng_liú,所以文士又邀请了众多名妓,李怀熙穿梭其间,很是开了眼界,给林易辰回信的时候描述了一下当天的盛况,被狠狠地嘲笑了一次土包子。
林易辰说锦县暴雨成灾,他每天都浇得像只落汤鸡,不是视察东边的堤坝,就是视察西边的水库,忙得像个陀螺,李怀熙很没诚意的让他保重身体,书院冬暖夏凉,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