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大不敬,敢说县太爷是‘林家小子’,谁告诉您做官就想穿什么都行了?朝廷的俸禄就那么点儿,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那得是贪官才行呢。”李怀熙撇撇嘴,拿根木棍逗他妹妹,李四正在长牙,看什么都要咬上几口,如今他的魂魄全了,忽然觉得这样的妹妹也挺可爱的,他这一离魂,害得妹妹断了奶,李怀熙觉得还挺过意不去的。
“别像逗狗似的逗你妹妹,”他娘把女儿嘴里的木棍哄下来,转头想拍一下小儿子,可是李怀熙依然瘦得皮包骨头,他娘没找着下手的地方,“你爹这回买的奶羊下奶挺多的,晚上你也跟着喝一碗,娘给你炖了鸡,一会儿你多吃点儿,你二哥和刘全去给你钓鱼去了,这几天可是吓着他们了。你看那刘全平时滑头似的,傻着呢,也不知道是听哪个戏文说的,自己藏了一把剪刀,要给你殉葬呢。”
李怀熙倒是没想到刘全如此忠心,晚饭时很高兴的分了一只鸡翅膀给刘全,刘全吃完了鸡翅膀,很不好意思的坦白,“我听说殉葬的都是活埋,所以才藏了一把剪刀,想死的快点。”
李怀熙拍拍自己的‘仆人’,“你没想着跑就不错了,我要求不高。”
李成奎又一次用驴车接回了丈母娘,这次老太太拉来了自己的大部分家当,连平时用惯了的针线笸箩都拿过来了。
家里不光李怀熙高兴,其他孩子也高兴,姥姥来了意味着有美味的东西可以吃,有好玩的故事可以听,还有随时随地的关心,他们娘太忙,李四刚开始喝羊奶有些不习惯,又开始闹病了。
李怀熙在家休息了一周之后有了力气,自己开始上学了,刘全每天跟着他,送到学堂之后等在外面,放学的时候再一起回来,这小子不花钱蹭学上,回来以后先生说的内容竟让也能记住个七七八八。不过,刘全对读书也不感兴趣,他的志向就是等着李怀熙当官以后做个威风的大管家。
林易辰忙完了夏汛忙秋收,忙里偷闲还要时不时的跑到学堂去看一眼李怀熙,李怀熙他娘不收他送过去的东西,林易辰就派人每天往学堂里送补汤,李怀熙魂魄补全了之后精神好了很多,身体的亏空没多久就补回来了。
李虎不上学以后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开心,大哥每天忙着念书,弟弟每天回来以后把自己倒挂在树杈上,像蝙蝠似的和沙袋并排挨着,嘴里不停,还是背书。
李虎一边对着沙袋拳打脚踢,一边和李怀熙抱怨,“三儿,你说我现在干点什么买卖好呢?”
李怀熙正在做体能训练,闻言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吹吧你就,你撒泡尿先照照自己多大,您老人家过十二岁生日了吗?!做生意,先帮咱爹把院子里的鸡粪铲出去吧,让你念书你不愿意,现在闲疯了吧!”
“那你说我就这么闲着?不是那个事儿啊!”李虎愁眉苦脸的。
“当然不是个事儿,半大不小的,可我要是出主意咱娘一定不愿意,所以我帮不了你,要不你帮咱爹卖肉去得了。”李怀熙从树上跳下来,对着沙袋来了个回旋踢,沙袋没怎么着,把他自己疼了半天。
“咱爹一个人也用不着我啊,哎?你说说,你有什么主意?咱娘为啥不能答应?”李虎对李怀熙的主意很感兴趣。
“这做生意,眼界得宽,就咱们家门口这一亩三分地能折腾出多大动静,按我说,你得出去闯闯,当然,不是要你自己闯,你得当几年拎包的,”“啥叫拎包的?”“别打岔,就是说,你得跟着高人跑几年,”“像方丈那样的高人?我不当和尚。”“跟你说了别打岔!你听不听?不听我不说了!”李怀熙不爱理他了。
“听,我听,你接着说。”
“你得跟着那些常年走南闯北的大商人学上几年,做生意可不是光会看账本就行了的,那要学的东西多着呢,既然你都打定主意入商籍了,那就不能临了混得跟咱大姨夫似的娶个妾就美得不得了,你得像林家那样的人家看齐,上次我去他们府里,人家的马桶都是描着金边的。”
“真的啊?!可是我上哪儿找那样的人啊?咱娘为啥不能同意?”李虎很不解。
“你还是在家老老实实种地吧,就你这脑子做个屁生意!你傻啊?!怎么找不着这样的人家啊?林家啊!跟林易辰说一声,当个小跟班有什么不行的,可是咱娘防县官跟防贼似的,她当然不能同意。”李怀熙往手上缠了两圈布条,推开李虎,自己对着沙袋开始拳打脚踢。
“对哦,咱娘为啥防着县太爷啊,县太爷还救了你的命呢。”李虎对这件事儿也很不解。
“这些你不懂,起开,踢着你不管啊。”李怀熙绷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小肌肉和沙袋硬碰硬,这样虽然会疼上一段时间,可是以后就是一身‘外练的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这件事儿,李怀熙不懂,他前世的师父也不懂,最近李怀熙没事儿的时候就愿意往净潭寺跑,他老是一厢情愿的认为老方丈是世外高人,身怀绝世武功那种,可惜每次他这样问的时候,老方丈都高深莫测的笑,然后再教他背上几段佛经,内功心法一类压根没见影儿。
李虎被小自己三岁的弟弟鄙视很不甘,在旁边嘟嘟囔囔,“就你懂,什么你都懂!三儿,你再好好想想,想个能让咱娘同意的法子,我一大老爷们,天天在家里窝着……”
“大老爷们?!您起开点儿,大老爷们!”李怀熙差点泄了气,腾出一只手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