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能这样!可你回去问问你媳妇,自从你们家小丫头生出来以后,她看过怀熙几眼?!怀熙是一般的孩子吗?这孩子睡觉拳头都是握着的,恨不得缩成一小团。你们成亲的那一天,怀熙就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娘会扔下他,所以自己才守着那栋老房子不愿意随他娘一起走,这孩子贪心,他不贪别的,他贪宠!
成奎,娘知道你,你是怀熙的好父亲,亲爹也不见得能做到你这样,娘这是跟自己女儿生气呢,这个傻丫头给人当娘当得不称职啊!”
李成奎没法反驳,老太太说的是实情,可在心里也替媳妇叫冤,家里小女儿生下来就多灾多难的,这几个月除了喝奶就是喝药,又赶上大儿子考秀才累出了病,媳妇忙完了这头忙那头,那大大咧咧的性子哪儿还能顾得上小儿子在想什么啊,每天晚上累得倒头就睡。不过这些和老太太说没用,老太太只偏疼屋里这一个,饶是你有千般苦万般难,李怀熙出了事儿,老太太那也绝不会轻饶了谁。
过了一会儿,林易辰回来了,“客房已经安排好了,姥姥您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在这里守着。”
“我哪里躺得住啊,我就在这里候着,一会儿我乖孙醒了好一眼就能看到姥姥,哎,当初我要是不走就好了,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回。”老太太和女儿女婿发完了脾气,自己又自责上了。
李成奎蹲在树底下一声不吭,虽然方丈说得很笃定,但是没看到儿子醒过来,他不敢回去给家里报信。
三个人守在禅房外一分一秒的守着,里面的诵经声一直没有停止,谁都不再说话,一直悬着的心又开始揪了起来。
里面的李怀熙也很辛苦,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清,他一直朝着一片光亮走,虽然他不知道光亮的尽头是什么,可总比身边的乌漆麻黑强,可眼看就要走到头了,忽然一股力量又给他拉了回来,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老和尚的脸。
老和尚冲他很慈眉善目的笑,“醒了?醒了就好。施主,前尘往事皆是过往,今世途不同往世路,不可患得患失,一切随缘就好。”
李怀熙愣愣的看了老和尚一眼,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他说话,不过在他眼前大幅滚动广告似的滚过两个大字——‘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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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只是中间小虐而已,‘纸巾’一说,吓唬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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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熙的魂魄被老方丈的九九八十一遍《菩提经》念了回来,可是方丈说他魂魄不全,所以还要留在寺里再做三天法事。
林易辰是方丈开门以后第一个冲进来的,李怀熙没力气骂他衣冠qín_shòu,只能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不断摩挲,还一口一个‘小白狐’的叫着,感觉十分肉麻。
姥姥是第二个进来的,进来以后抱着他哭了一场,成功地把他从衣冠qín_shòu那里救了出来,随后进来的是他胡子拉碴的后爹,端着一碗鸡汤,林易辰小声的在旁边对他耳语,“我叫人送来的。”
李怀熙虚弱的微微一笑,真好,这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见了,这具身体又归他了。
林易辰看他微笑,会错了意,赶紧在旁边说,“你爱喝,一会儿我让人再送。”
李怀熙没空理他,张嘴喝下了姥姥喂过来的鸡汤,如今的身体状况比他刚穿来的时候还虚弱,不过他知道他是不用再去捉田鼠吃了。
喝过鸡汤之后,李怀熙被抱到了一间打扫干净的客房,李成奎把儿子安顿好之后回去报信了,姥姥两天没合眼,也被安排在了另一间客房休息,现在客房里只剩‘爱民如子’自愿留下的县太爷和刚刚回魂的李怀熙。
“刚才应该我爹抱我。”李怀熙有了一点儿力气,窝在县官怀里小声抱怨。
“你爹不能抱你一辈子,我能。”林易辰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越来越qín_shòu了,竟然跟一个孩子说这样的话。”李怀熙有气无力地反抗。
“你听得懂就证明我没白说,你也不是一般的孩子。”林易辰低头又亲了一下,怀里的李怀熙前所未有的丑,可是林易辰觉得好极了,因为有气儿在,并且能骂他。
“狗官,qín_shòu!”李怀熙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这‘qín_shòu’聪明透顶,说什么冠冕堂皇的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