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是这样想的。他从小就在外面吃尽苦头,回到星北府也不安生,朕此前一直让步,让他在外受罪五年,也是想他好好看清楚,星北府里的人都是什么态度。”
威正帝靠在软榻上:“这样,他也就能明白朕的苦心了。等到皇宫来过上富贵生活,也就更应该清楚呆在哪里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星北流是个有才的,到时候在朝中给他安排一个位置,让他为朕做事情。”
这时候继后又想,难道说威正帝器重星北流,是因为想让星北流反水星北府,以便到时候更好地掌控星北家?
不管怎么说,星北流都是主母的长子,以后不出差错,必然是要继承那个位置的。威正帝若是安排这一手,岂不是在星北府里埋下了一个隐患?
继后微微笑了一下,这些威正帝能扫平最好,若是以后她的儿子能够继位,没有了星北府这一大障碍最好。
“陛下圣明。”继后一边说着,想起来自己那儿子,左右看了看,“怎么不见瑜儿?那孩子向来孝顺,昨天还在说着要来伺候父皇呢……”
正说话间,宫人来报威正帝身边的大太监回来了。
等人进来后,威正帝和继后这才发现大太监没有将星北流带回来,反而是脸色很难看的沉如瑜一起进来了。
威正帝等不及问:“这怎么回事?”
大太监觑着四皇子的脸色,跪在地上道:“陛下恕罪,奴才见到了大公子,可是……”
“可是什么?”威正帝有些不耐烦大太监吞吞吐吐,“朕只问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
大太监被吓得一个哆嗦,更加有些说不出来话。
沉如瑜在旁边笑了笑,走到威正帝面前行了礼:“父皇,儿臣来说吧。”
威正帝脸色y-in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沉如瑜便自己说了起来。
“那大统领将星北家的大公子接了回来,不知怎么的,星北流似乎伤得更重了,大统领也是,啧啧,父皇可没有看到,把星北流护得跟什么似的,连别人想看一眼都不准……”
沉如瑜似乎觉得摆谈这两人的事情很有趣,自顾自地说着,没注意到威正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继后不断递过来的眼神。
“所以儿臣在想,该不会是那些传闻都是真的。这大统领去了一趟,没准是他对星北流又做了什么,把人折腾成那样的……”
越说越不像话,威正帝听不下去,沉着脸猛地一巴掌拍在软榻上。
他指着神色有些错愕的沉如瑜:“你,你……咳咳……”
继后连忙又为他顺了顺气,威正帝推开继后,用不太利索的声音怒道:“你去做什么?朕准你去了吗?!”
继后眼见不对劲,在一旁帮着说道:“陛下不要动怒别气坏了身子,瑜儿也是知道陛下挂念星北公子,这也才帮着去接星北公子……”
威正帝瞪了她一眼。
“你还有脸说?”他痛骂道,“你不看看你教的什么好儿子!自己的事情不好好做,去管别人的事情,还对这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津津乐道!”
沉如瑜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惶恐地跪在地上。
继后神色也有些委屈,跟着跪在地上。
威正帝气得胸膛大幅度起伏着,喘了好半天的气,才指着大太监问:“到底怎么回事?”
大太监连忙道:“陛下,是那大公子似乎又受了伤,伤势不轻,大统领便直接将人接回他府里了,今日无法来拜见陛下。”
威正帝用手揉着额头,脸色渐渐淡了。
“有问怎么伤的吗?”
大太监不知道威正帝是个什么想法,根据经验揣测着:“前几日晚离郡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公子与原来管辖晚离郡的督主有什么冲突……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
他拿捏不准威正帝对大统领长光和星北流之间的传闻到底是什么态度,于是往好了说:“大统领或许还是担心着大公子,这才不准别人去打搅大公子,直接把人接回了他府上……”
威正帝脸色y-in晴不定了几番,最后问:“大公子去了长光府里?”
大太监连忙点头称是。
“去好好调查一番,这几天晚离郡到底发生了什么。”威正帝朝他挥了挥手,“到时候朕叫长光过来好好问问,大公子在他那里也可以,再多派几个宫里的御医过去,还有那些补品……一并送过去。”
人在哪里不重要,只要没有回到星北府就可以。
大太监领命退下了,继后跪在地上暗暗吃惊,威正帝对星北流这态度,未免有些太好了。
“至于你——”威正帝淡淡地瞥了沉如瑜一眼,对继后道,“把你的宝贝儿子带回去好好管教一番,不准再让朕知道他这么丢人现眼!”
同样是皇子,同样环境下长大,沉如瑜远不如沉如琰长袖善舞,这些也就算了,慢慢地也能学会。可是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这些都不知道,实在太令人头疼了。
继后连忙应下,沉如瑜在她身旁咬着牙满心怒气。
尤其是听到威正帝这些纵容一般的关切,那种怒意更是在膨胀,气得他耳边嗡嗡作响。
星北流就是一个被自己主家流放的罪过之人,如今想要回来,就靠着和长光当初那点不正当的关系。谁能知道星北流是不是故意接近长光,和长光一起谋划着回皇城呢?
所以他说的哪里有错?星北流自己以色事人,还不允许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