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季扬被他逗笑,扶住他的伤手装模作样地端详了几眼,一本正经道:“我瞧着倒不算多严重,何况……”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抬柳易的下巴,声音里像带了把撩人的小钩子,挠得人心痒痒:“你生得这么好看,来了我府里两个月把所有小姑娘都迷得七荤八素,个个都夸你为人和善声音好听,怎么会有不合适的道理?”
柳易被他夸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硬着头皮往后退了退,“将军谬赞了,我哪有那么好。”
宫季扬挑了挑眉:“我说你有,你就有。”
他好像逗弄柳易上了瘾,知道离得越近柳易越不自在,于是有意无意地总往他身边靠,柳易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曲线救国——只要离能放暖炉的地方远,宫季扬就不会舍暖炉来就他,这真是件大好事。
他避而不答,宫季扬也没有再追问,这件事就这么看似轻描淡写地揭过了。他们一路南下,恰好绕离了三王爷的军队进京的必经之路,沿着柳易画出的路线图往江南而去。
这条路是有讲究的,柳易的师父慕容端早年喜欢游山玩水,带着小徒弟走遍了整个庆延的版图,这是他说从北疆到江南最好玩的一条路,沿途风光宜人,有山有水有风土人情,好吃又好玩。宫季扬在北疆长大,除了儿时随老将军征战西北以外没再出过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柳易问过他这事以后有些同情,这次带他出来,说实话也存了些带他“见见世面”的心。至于为什么特地向他师父讨来这条路线,也是想让宫季扬玩得开心尽兴,最好半年内都别想着回北疆,那就省事多了。
虽然知道是痴心妄想,但有时候想想这些,还是觉得蛮高兴的。
“在笑什么?”靠在窗边看风景的宫季扬突然开口问他。
“想今晚带你吃什么。”柳易笑了笑,替他卷起车窗的帘子,“快到洛阳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没有的话,我就挑个好些的酒楼带你吃水席去。”
宫季扬一下子来了兴趣,坐直身子看他:“水席有什么吃的?我倒只知洛阳牡丹,没听说过洛阳有什么好吃的,你能带我吃再好不过。”
“洛阳水席可与牡丹花会还有石窟并称洛阳三绝,你竟没听过?”柳易道,“这水席呢,水有二点。一是汤水的水,洛阳少雨,水席的热菜都是汤汤水水的,滋阴润肺;二是流水的水,吃过一道菜,撤掉再上一道,流水般不断上新的席面,便是水席了。”
“听起来倒是颇有意思,就吃这个吧。”宫季扬击掌笑道,“有劳先生指路了,我们先找个客栈落脚,再去吃水席?”
洛阳城内最大的酒楼是城东的牡丹楼,名字直白却不俗气。一座飞檐楼阁坐落在一大片牡丹园里,虽不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园中却仍然绿意葱葱,其他花种争奇斗艳,仿佛要把牡丹不开的时节占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