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质与王溥的确不能助你成事,但是他们却是助你达成另外一件事。”柴荣神秘笑了笑,道:“你知道师道所留那番话中,哪四个字是最难做到的?”
柴宗训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柴荣见之后却是笑了起来。“有道是:万事开头难。当然是‘龙潜于渊’四字,唯有龙潜于渊,才能明见万里,这也是你由明处转向暗的开始。
“如何做到自然而不引人注意,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的表现已然只能用‘惊世骇俗’来形容了,为了让你真正的做到‘龙潜于渊’,为父不得不如此安排。”
听罢柴荣此言,柴宗训似乎有些懂了。
“范质和王溥二人,皆是明哲保身之人,和你冯道师道有些像,他们也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文人的缩影。而唯一不同的,冯道自然有一颗为保全百姓之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只会从保全自己和个人的利益出发。
“彼进一步,他们只会选择退一步。说起来这大周江山又与他们何干?若是能保住荣华富贵,便是将这大周江山卖了,他们也不会为之皱一下眉头。”
柴宗训这下算是完全听懂柴荣的意思了,搭言道:“他们的软弱更能衬托出儿臣的软弱来,他们的无能也会突显孩儿的无能。”
闻过柴宗训此话,柴荣开心的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想让赵匡胤对你放下戒心,最好在我身死之后,你呆在皇帝的位置上什么都不做。一切都交给王溥和范质打理,让他们二人与赵匡胤去周旋。
“可以想象在手握禁军大权的赵匡胤步步紧逼之下,他们能做的和唯一会做的,只会是步步退让,你即如同一个傀儡般,任由他们摆布。
“一个七岁不到的皇帝,又能做得了什么?王溥和范质与赵匡胤斗得越凶,最后不只是他们会将你逐步忘却,便是天下百姓也逐渐将你这个皇帝忘却的。因为人们记得永远看到的都是在台前出演的跳梁小丑,谁都不会在意幕后之人做什么的。
“等到人们完全将你遗忘的时候,你就可以放心将做你想什么的事了,到时候没有人会在意你……”
“多谢父皇为孩儿筹谋一切。”都听到了这里,柴宗训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跪将在地上对柴荣道。柴荣笑道:“你我本就是父子,难道这些不应该是一个当爹为儿子该做的吗?”跟着柴荣自嘲道:“我废尽心思将你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把你换将下来,我还只怕你会恨我这个父皇太过无情……”
“父皇的心思到现在孩儿岂还有不明白之理?皆是为了保全孩儿,若是宗训与赵匡胤不正面相抗,绝对是以卵击石。”
“起来吧!你自己明白这个道理便成,为父为不想再多说什么。”柴荣长长一叹,道:“赵匡胤如今手握禁军权柄,识人不明,为父也负上一部份责任,我也想过将他除去。可是其势已成,便是为父手段用尽,到头来不过两败俱伤之局。
“到时候最后伤的还是大周的元气,反而得益的也不过是他人,也难为你师父冯道会违背他的风格,想到如此不是办法的法子。”
柴荣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样事物,交到柴宗训说道,言道:“《黄河治理图》为父已经完成了,如今就交到你的手中,本来为父是想在有生之年完成此事的,只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在柴宗训要接过《黄河治理图》的时候,“还记得为父以前跟你说的话吗?”
柴宗训为之一震,连忙回道:“父皇要孩儿无论什么时候皆要以天下百姓为重,若是有机会能促成此事,便是有深仇血海也当忘却,只要有任何一丝一毫能将此事进行下去的可能,也不能放弃,需全力办成此事。”
见柴宗训还记得此事,柴荣放心含首,将《黄河治理图》交到了柴宗训的手中,这件事关系着王朴的遗愿,柴荣相信柴宗训不会马虎的。
“这圣旨之中可还有什么疏漏之处?”柴荣又听将道。“父皇费尽心思为孩儿筹谋一切,又岂会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听到柴宗训说到这里,柴荣却是轻轻的摇起头来了。
“宗训!你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父皇就算能算无遗策,便说到底为父还是凡人一个,并不是什么神仙。和辽国一战你也看见了,就算为父能将一件事安排得完全无暇,可是突如其来的意外,却是让结果变得完全不同。
“若非如此!便是自诩神算的诸葛亮也不会发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感叹了。”柴荣长长一叹,“如今父皇还在,你自然觉得有所依仗,所以事事都可以推给为父,你不用去动脑筋,但如今……
“为父希望从今天起,你能够试着去想一想了,不论是任何事,你该有你自己的想法了,不论对错与否,你应该学会自己为自己打算了。”
柴宗训认真的点了点头,他清楚柴荣这席话并不是说着玩的,自己想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不能全靠他人,更多的应该依靠自己才行。
“至于另一份诏书……”柴荣却是有些犹豫起,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还是不建议你现在就看,我建议你到关键的时候才拿出来,这上面写着有你想要和你师父冯道为你求过的东西,也许赵匡胤带兵逼入皇宫的时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到时候你可将之拿出来。
“我相信你有此物在手,不论是赵匡还是谁想要对你动手,都会掂量掂量。我希望你不要过早拿出此物,上面写的东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