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不懂。
这两个离过婚的男人,要经验有经验,要阅历有阅历,但是偏偏是什么都有了,倒不像以前那样敢于胡闹了。
生命有些时候不仅收获喜悦,还收获沉重。
赵显绎估摸着自己到底值不值得一份十四年的情深意切,若是值得,自己又当如何回应?
毕竟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十八岁,而是已经三十二了。
一顿饭勉勉强强吃完,虽然热闹,但是对赵显绎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
告别的时候,他总算鼓起勇气上前约谈老同学。
往宋人美面前一站,问,“回家吗?我顺道,正好送你。”
一泼女同学围着宋人美正在吃茶打牌,看到赵显绎主动走过来,都好不默契,齐齐约好了四下散开。
赵显绎和宋人美也不是不懂人情,她浅浅地笑了笑,非常谨慎地应说,“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那笑像朵在风中摇曳的小花,虽不娇艳,但是看得有些让人落寞。
赵显绎叫了车亲自帮宋人美打开车门,宋人美见他坐银色幻影却依然有这等的好涵养,不禁为他身上的这些小体贴打动。
她要得也不多,尤其是对自己心爱的男人。
每个可爱的女人,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总是把要求放得很低很低。
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赵显绎还是忧心忡忡。
送她回到酒店后说,“其实我没有你期待的那么好,我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已经很大了,你如果做后母,会受委屈。”
他并非推辞,只是这一份十数年的情谊实在是不敢轻易辜负。
越是唱过人间情薄,越是懂得感情珍贵,不可轻易挥霍浪费。
但是他岂料宋人美却说,“没关系,我喜欢孩子,如果你不介意,我还可以为你生两个胖小子,有哥哥的孩子,都最幸福。”
赵显绎听了这话表情始终郁郁。
宋人美理解他的苦衷。她以一个女人最大的大度体谅了他,赵显绎觉得她很好,终于答应和她交往试试。
说是试试,最主要是,他害怕自己辜负这个女人。
那份情,那份真。
就算是受伤也不顾一切地付出。
这叫赵显绎害怕又震动。
隐隐有点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但是现在他却承认,自己越来越像是躲在壳里面的蜗牛。
害怕了付出和接受别人的付出。
他不是付不起,而是伤不起了。
他感觉自己已经垂垂老矣了。
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