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天理啊!
前台小妹几乎要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双手奉上房卡,附赠一个了然的微笑:你这么心急,应该是攻吧。
年下!带感!
赵明澄全程神不在位,心不在身,像只巨大的轻松熊,被人扯到哪里,就是哪里。
出电梯,刷门卡,进门,关门,反锁,装上防盗链。
李蔚然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终于松开了拽着赵明澄的手。
赵明澄像宕机的电脑正在缓慢重启,目光呆滞地看着李警官以专业无比的身手和姿态在墙脚、天花板、电脑前、电视后、床头柜边搜证据一样细细搜查。
这哪里是开房,这是fbi的证人保护计划吧。
等到系统自检结束,终于load完开机进程,大脑可以正常工作时,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只有时间在脑内吐了一句槽的赵医生,就被李警官从门口薅过来,狠狠扔在床上。
开机指令在最后一秒宣告失败。
再次宕机中。
李警官像初次捕猎的小老虎,纵身扑到猎物身上,没头没脑啃了起来,不挑地方,哪里都能下嘴。
系统转换到自启动模式,放弃接受大脑指挥,由心脏获得主导权。
赵明澄非常自觉地双手捧住李蔚然在自己脸上颈间不断磨蹭的脸,去找他的嘴唇。
竟然没有成功。
再找,还是不成功。
李警官像跟接吻置着气,哪儿都可以亲,除了嘴。
看样子他比较喜欢锁骨,在那两个凹陷的小坑里徘徊,啃排骨一样,要把身下人的精血吸得一丝不剩。
赵明澄被啃得浑身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痒得直抽气:“蔚然~~~蔚然~~~”
李警官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那出查案时勤恳认真的态度,不放过每一寸搜查区域。
赵明澄感觉有双冰凉的手从t恤下摆伸进来,贴着皮肤向上走。
于是他顺从地举起双臂,微抬脊背,让衣服去得更顺利。
赤|裸的肌肤乍与空气接触,突如其来的凉叫人忍不住轻轻一抖。
那个在锁骨啃了半天的人,此时获得了大片水草丰美的领地,收获太多,有点发懵。
领地扭了扭身子,自动自觉凑上去,送到嘴边。
既然送到嘴边,自然不能客气。
领主放弃锁骨,转向肋骨。啃了一阵,似乎嫌弃皮肉太薄,不够美味,于是又转到胸骨,准确找到最丰润的那一点,大力吮吸起来。
领地嘶一声,声音里是酥透的享受。
这一下,连心脏也要宕机了。
赵明澄完全不受控制地轻轻摆着腰,左腿屈起在李蔚然胯部乱蹭,鼻腔里哼出几声模糊的呻|吟,瞬间感觉到两人紧贴的某处起了变化。
他心潮澎湃。
幸福来得这样快,完全没有准备。
他的完美骨架,他的碧玉刀,他的蔚然。
“让我吻你……”赵明澄沙哑着嗓子低语,双手环住身上人的后背,难耐地扭动着身子,发出邀请。
立刻便感觉到在胸口徘徊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停了动作,慢慢抬起来,滑到耳边,用暧昧的气音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老缠着我,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床伴而已,不用接吻这么走心吧。”声音却是冷的。
赵明澄像被一柄利剑从顶部贯穿。
不,是他的碧玉刀把他从中间剖成了两半,正踩着他掉落一地的五脏六腑欢快踏步,有如酿酒师踩着一盆汁水淋漓的葡萄。
不知道那酒酿出来之后,是甜的,还是腥的。
他一把将人从身上推开,坐了起来。
上半身裸着,有点喘,大眼睛闪着,有点潮。
“李蔚然,你什么意思?”
小李警官衣衫齐整,卷毛有些乱,眼睛里水汪汪全是情|欲——或者别的什么被藏得很好的东西。
“该我问你什么意思才对吧,赵医生。你追了我这么久,还追到渝市来了,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都是成年人,不用绕弯子,一次性解决,了了心愿,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多简单,多利落。”
赵明澄上身没有衣物遮挡,有点冷。
他回身抓过被扔在床角的t恤,一点一点从反面翻过来,铺在膝盖上,慢慢捋平,接着找到领口和袖口的位置,像考试答题一样,认真而严肃地,一笔一划,一点一滴,把自己套回衣服里。
动作那么虔诚,仿佛参加祭祀的不是李警官,而是他自己。
李警官这时才有些慌了。
完全找不到证据的慌。
脱离理智思考范围但是却客观存在的慌。
穿好衣服的赵明澄又恢复了赵医生的模样,冷静,冷淡,甚至还有点儿……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