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不敢言语。
柳青一个狐媚子,深谙男人那点儿小脾性。他趴在白朗怀里,倒是没再做什么轻薄之事,可他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骗白朗的同情。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白朗还算不得英雄,自然更受不得这般手段,也毫无意外地……栽了。
柳青在暗处勾起一抹阴沉的笑。
白朗终于还是辞了官。 他带着柳青开了家小客栈,两个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然后找了个吉日,用八抬大轿把柳青接进了家门。
男子嫁与男子的礼法他们不懂——也没人会像他们一样,明明是两个大男人却非要正正经经的成亲,于是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礼法。
白朗并未宴请宾客。
喜堂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相对,柳青略有无措的站在那里,白朗就握住了他的手。
“不怕。”白朗像很久以前一样摸了摸他的头,“笑一笑,柳青,我们成亲了。”
这该是个喜庆的日子,规矩多多。白朗以前在山里活了太久,纵然在人间呆了几年,也都是在军队里混沌过日,本就是土包子一个,现下只是知道细心地为柳青将些许乱发小心地理好,哄哄他,“成亲了,柳青,高兴吗?成亲了。”
柳青突然心里一酸。
“以后每年都带你去游山玩水。”白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但却让人十分有安全感,他勾起嘴角,眼睛微微地眯起,剑眉舒展开来,柳青就痴痴地看呆了,“带你去我家看一看,那里有数不尽的美景,再认认我的邻居们,没记错的话何必就住着一只大乌龟,我们可向他讨些贺礼——咳,只怕那个铁公鸡不愿意,不怕,我给你抢回来。”
柳青几时算到过会有今天呢?南风馆里出来的人,居然也能堂堂正正地和别人成亲,成亲前身子干干净净。
“我把我最好的都留给你。”他低着头,“白朗,我干干净净,问心无愧。”
白朗不说话了,拉着他跪下。
“该要高兴。”柳青慢慢跪下,仍在自言自语,“我是小将军的人了。”
然后便渐渐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灿烂,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像是一个新嫁娘一般满心欢喜,心跳不已。
白朗就在一旁静静地等。
白朗从来都是纵容的。
“没有别人。”柳青笑得幸福,他捧着自己的脸,语无伦次,“我成亲了。对,我成亲了!没人来看,太好了……不需要别人看,小将军不许在和我成亲的时候还被那些该死的玩意儿夺取注意。”
“拜天地。”白朗无奈地提醒,“乖。”
“小将军,我和你在一块儿了!”他疯了一般一把抓住白朗的手,“我们成亲了!”
“还没拜天地,算不得成亲。”
于是柳青终于消停。
他乖顺地弯腰,弯腰的同时,十几年的时光在他脑中飞速流过,一天天,一年年。他看着自己被父母卖掉,在南风馆里受苦,还有那么多人瞧不起的眼神,馆子里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他气息奄奄,最后,一个俊朗的青年人木着脸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我是妖怪,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能给你。”
他便受了诱惑,伸手。
——我想要恩爱缠绵,天长地久,想要你年年岁岁,生生世世,你许是不许?
——许。
他便得偿所愿。
两人孤零零地拜了天地后,白朗躬身,稍一用力打横抱起柳青,转身,一步一步,走向洞房。
装饰得喜气洋洋的喜堂中央贴着红红的双喜,他们二人都穿着新郎官红艳艳的衣服,柳青捂着嘴哧哧地笑,伸手缓缓地抽出自己的发钗,瀑布般的青丝散开,随着白朗稳健的步伐在空中摇曳,白朗的眼中闪过了瞬间的惊艳,柳青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白朗突然泛红了的脸,嘴角勾起了一抹娇艳的笑,“白朗,好夫君,再把我抱紧些,免得我的头发扫了地。”
合卺酒,到白头。
礼成。
像是做梦一样。
洞房花烛夜,春宵值千金。
他把白朗压在床上,疯狂且略带笨拙地亲吻,他的动作很凶狠,像是被逼到穷途末路的豺狼,每一个吻都像是要把白朗吞吃入腹。
做梦一样。
他顺应自己许久以来的下流想法绑住白朗,狠狠地掰开他的大腿,一次又一次地在他体内发泄。
做梦一样。
生怕醒来时还在那吃人的馆子里,小将军征战四方,身旁时别人陪伴。
他不许。
怎么会这么喜欢呢?
他不知道,可就是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