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狗和大牛扛着用自己外衣包着泥土的布包,有气没力地走在去投土的百姓之中。
“这些满虏就是畜生!”毛狗在心中恨恨地骂道。
他和大牛是同一个村子的,十多日前,为避满虏便和家人一起逃到了山里。奈何所带的吃食吃完了,两人便自告奋勇地下山来找点吃的。
不曾想吃的东西没有找到,却在刚进村时被十多个满虏的马兵抓住了。在满虏营里被关了一天之后,便被带到了这固安城外。
如果晚点进村,便不会撞那些狗鞑子了!毛狗后悔地想道。
“快走!”毛狗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喝骂。
毛狗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女人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吃饭了,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另一个同行的女子刚想要去扶她,却不曾想被边上押送的满虏兵狠狠地用刀背拍打在了脸上。
她被打得牙齿掉了好几颗,脸肿得象猪头一样。这女子绝望哀嚎着,只好战战兢兢地继续向前走去。
“死汉狗,不去投土就去死!”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满虏兵一边喝骂着,一边往倒在地上的女人捅了两刀。
这个可怜的女人只是身子抽搐了一下,连一句最后的叫声都没有发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命丧在满虏刀下。
“别看,快走!”大牛用肩撞了毛狗一下,示意他赶紧往前走。这些满虏就是一些灭绝人性的疯狗,杀人打人完全是没有任何章法原因,可千万不要去招惹他们。
在混在投土百姓中的满虏甲兵的打杀威逼之下,几万名可怜的大明百姓麻木地向固安城门走来,眼神全是绝望和害怕。
“徐主官!怎么办?”望着象蚂蚁一样涌过来的百姓,李正浩脑子一阵发麻。打还是不打?
“投,快投!投了回去领饼子!”一个汉军旗的二狗狐假虎威地吼叫道。
毛狗和大牛等人手脚发软地冲了固安城下,一下子扯开布包,将泥土倒在了地上,随即便回头就跑。
“官爷!不要放箭呀!”,“军爷,不要杀呀”,“我也是大明的百姓呀,俺是良乡城的呀!”这些投土的青壮男女哀叫恳求着,战战兢兢地望着城头,手忙脚乱地抖开布包就回跑。
一时间,固安城北门城下,泥土灰尘四下飞散,天空也被弄成灰蒙蒙的一片。
“啊!”徐福左手一丈开外,一个莱州军的火枪兵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即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臂蹲了下去。
原来是有满虏弓箭手夹在投土的百姓之中射箭!这人话音未落,只听得“嗖、嗖、嗖”的又是七八支羽箭飞上城头,将三四个莱州军的士兵射中。
“开火吧!来攻城的都是敌人,咱们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说。大人不会怪我们的!”李正浩劝说道。
“大人,大人!”徐福念了两下,随即转头问身边的几个参谋:“如果大人在,大人会怎么办?”
“大人肯定会下令打!”
“可是,会伤到百姓啊!”
“你真傻!大人肯定会下令只打满虏!”
三个亲卫队员出身的参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说到激动处,就象正在斗架的公鸡一般。
“啪!”徐福突然猛地一拍李正浩的左肩,哈哈大笑道:“哈哈,老子有主意了!给老子把缴获满虏的刀枪兵器都搬到城墙上来!另外,把全军所以有枪法好的小子都挑出来,老子要组织一队神枪手,专门打这些狡猾的满虏鬼子!”
“哎哟!你能不能轻点?老子早晚得让你老徐拍成阳萎!”李正浩面带痛苦地揉搓着左肩,不客气地抱怨道。
“投了土了?”一个剃了头的辽东汉军旗二鬼子翻着白眼问毛狗和大牛。
“投了!”毛狗和大牛唯唯诺诺地小声回了话。
“又去挖土投!”这个二鬼子汉奸听后,动作麻利地从大竹筐子里拿出一个杂粮饼,一扳两半,一左一右拍在两人手上。
“去装土!快去!”旁边的满虏兵看了正在狼吞虎咽的毛狗和大牛一眼,继续凶恶地催促道。
“咳、咳、咳,俺这就去!”大牛一边卡咽着猛吃,一边拉了毛狗往装土的地方走。
由于固安明军的不制止,几万投土的百姓投完第一轮后,匆匆吃了一小块杂粮饼,便再一次背着土包往固安城下走去。
“你们都是枪法最好的!老子现在把你们组织成一支神枪队,专门给老子打这些夹在老百姓队列中的满虏兵。打错了也没啥,这他娘的是在打仗,谁叫他娘的运气不好呢。”
徐福给他的这支神枪手队训完话,便将他们派到各城垛后去。
这些神枪手领命后,便陆陆续续架起“二八式”火枪,聚精会神地向城下人群中那些衣甲齐备的满虏甲兵瞄准。
“砰!”一个瘦削的火枪兵首先打响了第一枪。迸射而出的子弹闪电地击中了人群一个满虏兵的脑门,他脑门立时出现一个血洞,跟着便就轰的一声倒了下去。
“砰!”,“砰!”,“砰!”城墙上莱州军神枪手们的射击声次第响起,不断有夹在人群中的满虏兵被击倒在地。
“该死的汉狗!”刚才砍杀女人的络腮胡子满虏兵一声怒骂,随手抓过身前的一个汉人百姓女子,小心翼翼躲在了她身后。
“快投!”他对着吓得浑身发抖的毛狗和大牛喝道。
“大明的百姓们!我们投刀枪给你们,拿起刀枪来,杀死你身边的满狗!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