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骑默然上马,那名游哨出身的心腹亲兵策马奔来,靠近程楠后,沉声道:“将军,方圆三里以内,并无异样.”
程楠点了点头,笑道:“还以为那些狗会跟来,看样子今年是安静的多了。”
校尉阴森冷笑道:“将熊熊一窝,这些绣花枕头,能带出什么勇夫悍卒,来一百骑都是塞咱们的牙缝,他们要是真的赶来,我就敢杀。”
“亚夫,杀气不要这么重,真没必要,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将军......”
程楠抬头看了眼灰蒙蒙天幕,雨势仍是没有清减弱去的迹象,收回视线平静道:“回城。”
雷声雨声马蹄声。
一骑衔尾一骑,奔出了坟头这边长达两三里路的泥路小径,马上就要折入官道。
程楠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抹阴鸷酷厉,扬起手,身后三十骑瞬间停下。官道平时可供四骑齐驱,大雨浇灌冲刷以后坑坑洼洼,三骑并肩已是极限,骑兵想要发挥最大的冲锋效果,配合马战制战刀的挥动空间,两骑最佳。
水珠四溅的官道上,一名青衣少年撑伞而立。
精于游哨技击的校尉骑士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探方圆三里内一草一木,加上大雨消弭了足迹,只敢保证确认有无十人数目左右的队伍,对之鱼,名叫亚夫的亲兵一脸的愤怒,苏离的出现完全打破了他的计划,这出乎意料的情况他感觉在将军面前蒙羞了,骑马上前,喝斥道:“来者何人?!”
苏离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收起伞,将伞尖插入身侧泥地,动作很轻,很缓,任凭雨水打湿身躯。
程楠不愧是杀伐果决的武将出身,见到苏离的这个动作,嘴角扯了扯,平淡道:“两伍队展开冲锋,杀无赦。”
两骑率先并肩冲出,骑士胯下马匹健壮,是边境战马中熟谙战事的良驹,奔跑过程中展现出一种极具动态的视觉美感,被雨水冲刷而过鬃毛随着肌肉规律颤动,一时间马蹄竟是盖过了雨声,那强大的冲击力量似乎从远处便已经传递过来了。
两柄出鞘的长刀清亮如雪,刀身宽而厚,长度适中,锋芒耀眼,伴随着这样的冲刺长刀之上的力道便更加的强大。
亲兵虽然不是强大的修行者,但也拥有着一境的力量,而且作为经验老道的悍卒,出刀必然要结合坐骑的奔跑速度,路况带来马背的颠簸起伏,两名骑兵手臂粗壮,一刀劈出,气势凌人。两人若非精锐,也没资格被程楠作为亲卫铁甲带到留守城。
两匹高头战马两柄莽刀一同袭来,被夹在中间的苏离双脚不动,身体一转,划出一个弧度,大手握拳狠狠的落在了一匹战马之上,右脚往后一踏,后背贴向向前疾行的战马侧面,然后发出一声砰然巨响,连人带马将近两千斤重的‘物件’就给侧撞飞出,四只马蹄一齐悬空,在六七丈外重重坠落,马背上的骑士当场晕厥。背靠一马后,借着一股油然而生的反弹劲头,苏离身体前扑,闪电踏出几步,蕴含着那纯粹的真元之力,完整的砸在第二匹战马肌肉结实的后臀上,鲜血瞬间溅射,战马哀嚎,在空中转了半圈才落在官道以外的泥泞中,那名骑兵也确实悍勇,弹离马背,在泥地里滑行出一大段距离,抹了一把脸,脸色狰狞。
苏离也懒得看那名修行者,他的寒雪已经不在手中了,此刻身上的那柄剑,不过是在剑铺前随意拿着这一柄剑,普通的精钢长剑,在他的手中依旧锋芒毕露。
微微眯着眼睛,前方此刻急速冲来了八骑,领头的两位骑兵面对苏离的冷血手段,丝毫不惧,按照战场一场场厮杀打熬出来的经验,再度与身边袍泽配合劈刀。
他们虽然不是强大的修行者,可是在历史上不乏强大的修行者被活活堆死,苏离区区三境而已,在他们眼中还不足以威胁生命。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苏离不退反进,身形如一尾游鱼,踩着滑步在雨幕中穿梭而来,低头躲过刀劈,不理睬右手边一冲而过的骑兵,左手黏住另外一骑的手臂,双脚顺势被战马前冲的势头带着离地,滴溜儿就翻身上马,坐到了骑兵身后,双手按住骑兵的脑袋,交错一扭,将其毙命。
曲臂游蛇,周身涌动着青色的真元之力,那柔软的真元宛若一条巨蟒若隐若现,青蛇发力,靠在这名尸体胸口,直接卷起这具一百四五十斤的尸体就朝后激射抛去,恰好砸在身后追尾骑兵的马头,与主人征战多年的骏马头颅尽碎,前蹄弯曲,向下撞入泥地,骑兵几个翻滚,这一列第四名骑士马术娴熟,不但躲过了毙命倒地战马,还弯腰伸手拉起前一名袍泽,后者毫无凝滞地跃身上马,两人共乘一骑继续悍不畏死地追击。
这些都是真正从生死之中活下来的战士,他们无惧生死,能够很安静的看待死亡。
苏离乘马,却没有要与留下城骑卒马战的意图,坐骑猛地痛苦嘶鸣,四条马腿好似被万钧重担给压折,马背上的苏离腾空,在空中转身斜刺向一骑两人,两名骑卒只看到一道阴影在头顶扫过。
青蛇甩尾,强大的剑势呼啸而来,铺天盖地而下,没有丝毫的悬念,两颗脑袋被一击斩断,青气拔开身体一般,滚落在远处黄泥浆中。
始终不曾真正的出剑,苏离站在仍在疾驰的马背上,脚尖一点,身体如一根离弦箭矢掠向另外一名骑兵,几个起落,皆是一腿踹在胸口狠狠绷死了身披甲胄的骑卒,一个个人马分离,五脏六腑碎裂得一塌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