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东心里的震撼无以复加,各种思绪不断翻涌,最终什么都没说,把一脑门疑惑全咽进肚子里,这个时候苏立航能带上他,那是对他的信任,不该问的别问,多听少说才是正理。他本就话不多,倒是不会憋得难受。
苏立航这时候可没工夫去理会这些,下水时他也不知道会这样,既然已经被陈少东看到,那就大大方方让他看,没得为了堵住他的嘴而做出多余举动,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不如装作对此不在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说,陈少东的人品他信得过,要不然他也不会第一个带他下海。
来回几次后,饵料附近总算还能看,鱼虾贝等不再层叠罗列,虽然密度依然远大于其他地方,却已在可接受范围内。
这回,陈生换下陈少东,苏立航也在船上休息好一会才下海。
“氧气罐带少了。”陈生看着最多再使用半个多小时的氧气量,抱怨的同时,还不忘斜了一眼占用大部分使用时间的陈少东。
陈少东不但没觉得过意不去,还冲陈生咧了咧嘴,把陈生气得直跳脚,却拿他没办法,还想说什么,见苏立航已经下水,只好放弃跟陈少东拌嘴的机会,紧跟着也下水。
陈生比起陈少东就要活泼许多,他见到海底景象时,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就开始往鱼篓里搂东西。苏立航跟了一会,见他并没有激动得忘了四周的威胁,便放任他一人在那寻宝,他自己也埋头苦干。
苏立航没有涸泽而渔的意思,大的捞起来,小的都放过,饶是这样,收获也远超预料。将中心地带清理干净之后,两人浮上水面,稍事休息后,再一次潜入海底。
这次苏立航跟陈生没有在中心附近活动,而是向外辐射,由于氧气已经不多,两人下来时就商量好,一般品种都放过,先快速将附近区域扫视一遍,再进行重点捕捞。
“嗯?”苏立航手被陈生抓住,疑惑地转过头。
陈生有些急了,习惯性地张嘴说话,结果可想而知,他倒也干脆,直接拉着人就朝前面游过去,一到地方,便伸手指着海底。
苏立航低头一瞧,正看到一群小东西在海底缓慢朝饵料方向爬动,那模样很像海参,凑近一看,果然是,他有些疑惑,现在好像不是海参活动的时候,难道也是被黑液所吸引?
顾不得想七想八,两人赶紧行动,将海参抓进篓子里。
这次苏立航比较光棍,只放过了那些实在过小的苗子,其余一个不落全收,大的不用说,直接吃,小的就放自家渔场里,也能丰富一下渔场品种,使得生态链更加复杂,也就更不容易受环境变化影响。
收获的喜悦让两人忘记了时间流逝,直到听到氧气不足的提示音,苏立航才醒过神来,他抓住恋恋不舍,还想继续的陈生,强制带着他浮出水面。
直到被拉上船,陈生还念念不忘剩下那些海参,嘴里一直叨咕着:“可惜,可惜了!”
张松见他快魔症的样子,直接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教训道:“东西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缺氧滞留在海底有多危险?”
陈生这才安静下来,讨好地笑笑:“松伯,这不是才第一次提示,还能再待一会。”
“你不知道任何事都有意外,卡着点行事容易出事?”徐林也说了陈生一句。
陈生立刻举双手投降:“我知道了,下次坚决不再犯。松伯,林伯,快看看这次收获。”他这么一说,众人目光都转向三人从海底带上来的渔获上。
这次收获颇丰,苏家湾附近海域常见品种差不多都有不说,还抓到了一些稀有海产。其中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有野生大黄鱼,之前苏立航三个在海中只是胡乱捞取,只分得清抓的是鱼还是虾,并不知道到底抓了什么东西,尤其是鱼,都集中在饵料附近,密度过大,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逮着就捞,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大黄鱼。
论单价,野生大黄鱼可是比金枪鱼要贵多了,上次苏立航捞到的蓝鳍金枪鱼只属于个例,并非所有金枪鱼都卖这么高的价格,个头没大到一定程度,金枪鱼价格也就几百一斤,野生大黄鱼则不然,几两重就以百计数,一斤以上则高达几千上万。
听到这个消息时,苏立航想的不是野生大黄鱼昂贵的价格,而是有没有活口留下,好不容易碰上大黄鱼,要是错过,那就太过可惜,下次捞到大黄鱼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没死,都在那。”张松朝船舱示意。
这也多亏苏立航提前做了准备,除了用网捞可能没办法之外,潜水所捞鱼虾一送上船便全都倒进水桶中,因太过密集,死亡不可避免,但总有不少漏网之鱼,不光大黄鱼,其他鱼类也有很多幸存者。
苏立航庆幸不已,大黄鱼可比海参鲍鱼之类都还难碰到,这次出来也算是走运。
苏立航更看重大黄鱼,其他人却是围着海参惊叹声迭起。捞上来的海参已经够多了,海底还留有一小半,大家七嘴八舌,说两人这是把海参窝给掏了,还让张松记下位置,下次出海还过来。
不过那就要等很久,若非要送礼给柯彦斌,苏立航也不会在休渔期出海,虽说船只和渔网规格都符合要求,他也不想老打擦边球,眼下盯着他的人估计不少,他还是尽量少惹人注意为妙。
“松伯,返航。”苏立航不想在海上多待,再怎么说也是休渔期,他待着也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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