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打听过了,那些嬷嬷们一个稍微姿色不错的小哥卖到翠红楼就能卖上二十两,安安这么个绝色,卖上五十两都嫌少,到时候再高点都是有可能的。何况我们花了好几两银子帮他治病,要不然他早死了。”安安真想立马起来暴打他一顿,这些人真是够无耻的。可自己应该是大病初愈,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此时也只能睁睁眼,动动手指。
“这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你们父子就死了这条心吧。”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狠狠地砸到地上。李大娘子实在是忍不住了,冲进来把手中的斧头扔在地上。
“母亲,你只想自己侄子好不好,就没想过自己的孩子,我们家一年到头打猎为生,当年祖母分家把唯一的两亩地给了二娘。这些年爹爹跟着你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日子过得,连村里的王寡夫都比不上。如今姐姐都这么大了还没娶夫,别人家的姐都是十四五就娶夫如今孩子都该能跑能跳了。我呢,我今年十三了,要是正常人家早就该备嫁妆了,可到现在我攒的点私房钱也都给了安安治病了,家里是一个铜板都没有了,你是想一家子都跟着你喝西北风是不是?”青哥一看,坏了。没想到自己母亲对个外人这么在意,干脆一口气把心里的抱怨说了出来,说完就和自己爹爹抱头痛哭。
“当家的,不是奴不愿意养这个孩子,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家里本来就穷,上次安安的药就把家里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了。大夫说要是还醒不了,恐怕就要去城里找更好的大夫了。我们哪里有更多的钱去给他看病啊。”赵氏也是想着用家里的孩子逼一逼自己的妻主,哭哭啼啼地说着。
“母亲,我和爹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是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把安安卖了,至少人家肯花银子给安安看病,到时候等我们有钱了再把他赎回来,即使嫁不出去,我们养他一辈子就是了。”
“是啊,当家的,安安的相貌,当个头牌也是没问题的。肯定不会那么早就接客,再说他如今才十二,比青哥儿还要小一岁呢,怎么也得等两三年。”赵氏看大娘对着儿子女儿的面色上有些松动,赶紧给女儿使眼色,让她加把火。
“母亲,女儿想读书,这几年女儿一直跟着村里的文姐识字,先生惜才,不来讨要束脩,可我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先生都说我要是好好读书,等明年就可以试试下场,说不定能够中个秀才回来。”呵,这就是所谓的亲人,读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安安觉得这些人比自己现实的父母都要让人恶心。原主的记忆中两亩地卖了钱可是能得十两银子的,自己的病能花三两都是多的,自己母亲勤勤恳恳,这么些年不可能一文钱也没攒下,估计也是到了这家人的手里了。怎么说也不可能像他们说的这么凄惨。
“兰姐儿,你也?”大娘眼中的松动更是厉害了,是啊,自己的女儿读书很好,儿子也要嫁人,再养个病秧子安哥儿,这个家也就散了。
“母亲,儿子听说,再过半年就是朝廷的选秀了。当今女皇后宫里只有一个正君和一位贵君,女皇似乎还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妹妹尚未婚配。这正妃我们是不用想的,可是哪怕是个王府小侍也要比普通人家体面。儿子的面貌长得不差,即使进不了宫,进个王府也是可以的,到时候只要经过指婚,朝廷就会派下来赏银给被选中的人家,我们肯定能够在安安接客之前把他赎回来的。”见自己母亲更是意动了,青哥儿再接再厉:“再说,朝中的大臣们未婚配的也有不少,女皇陛下肯定会为她们指婚,即使嫁给她们也是好的。到时候肯定能够帮得上姐姐的忙,那样我们就是官家了。”
安安真是肺都气炸了,他是脾气好,只要不过分,他不会和人动真格的。可别人这么算计自己,让他一点也不生气是肯定不可能的。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怎么不说你弟弟我容貌比你更好,更有机会选上,到时候更是能帮得上家里的忙。所有的人都被青哥儿的美好梦想给打动了,都自动遗忘了安安这个容貌更胜一筹的人。
“可这选秀也不一定选的上啊!”大娘似乎决定了听从父子两个的话,开始担心选秀的问题。
“母亲,所以说我们才需要钱啊。我已经打听好了,听说哪怕面相只是清秀的,给来选秀哥儿的嬷嬷交上点好处都是可以去的。何况这是当今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下面的官员们都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连偏远的小县城都派了人过去的。我们这又是个大县,肯定是会有人来的。只要身家清白,长得没有太差,都会带进京去。凭儿子的好相貌,能被留下的机会是很大的。”青哥儿说起来好话是不留余力,全家人都很是心动。
“对啊,母亲,哪怕是陛下没选上,这被刷下来的秀哥儿也有很大机会留在京里嫁给大户人家当个平侍或者小侍。以小弟的容貌根本是不用愁得。”兰姐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激动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大娘的脸色彻底的松了下来,“这事就交给你们办了,尽量别让人知道了。这两天先别去,先和村里人说说看看能不能借点钱之类的,就说这孩子一直没醒想带他到县里看病,结果大夫说治不了了,结果在路上就这么去了。到时候我和青哥儿亲自去县城,回来就说在周围找了个地方埋了。反正咱们这边都这样,没嫁人的小哥死了都是草草埋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