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义眼睁睁地看着祁明诚推开了那扇在他眼里有着特殊意义的院门。他原以为当自己千辛万苦回到家,推开这扇门时,家里会充斥着亲人的欢声笑语。然而事实上,除了穿堂的风,什么都没有。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
十几年前,当赵家发生变故的时候,赵成义已经出生了。虽说那时他还不大记事,但他知道自己的家里原本有个大大的院子,可忽然某一天就换做了眼前这个小院子。院子里的那颗柚子树还是他们刚刚在这里盖了房子的那一年种下的。他们平时从来不给这柚子树施肥,因此柚子的味道总是很涩。
在过去的那些年中,他做过多少次的梦,醒来时却只是想要再吃一口家里这并不好吃的柚子啊!
赵成义下意识地打量着整个院子。他浑浑噩噩地在院子里走动,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哦,水缸也没有换,还是他熟悉的那个。那边是新垒的猪圈吗?围墙上是不是还有他当年调皮刻下的印子?
院子里的积雪早就被勤快的王根扫到了角落里,但赵成义依然觉得自己仿佛全身都泡在雪水里。
他浑身发冷。
祁明诚推开了自己住的那间屋子的门,对赵成义说:“按说你是客人,又是第一次上门,我应该在堂屋招待你。不过,火炉点在这个屋,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吧。这是我的房间。我去给你泡杯茶。”
那是我以前住的屋子……赵成义在心里想。他快要被自己各种复杂的情绪压垮了。
“老板,我去泡水就行了,您陪着阿灯哥多聊聊呗!”阿顺机灵地跑去了厨房。
祁明诚见阿灯还站在院子里犯傻,正好他手里拿着刚洗好的四角内裤需要晾,便也离开了屋子。因为觉得大家都是男人,祁明诚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把内裤摊平搭在了院子里的晾衣绳上。
祁明诚在赵成义的胳膊上拍了一下,说:“进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