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华神秘地一笑,“这个世界上,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角色。我是律师,我是黑社会。有人是高官,也是贪污犯;有人是鸭子同时也是嫖客。而学金融的人去当警察,这更需要解释吧!”
滕宁弯了弯嘴角,“我是学金融的,但我也是一个警察的儿子。”
“警察的儿子就要当警察?”
“不。警察的儿子希望老爸能够欣慰一些。”
孟繁华喝了口威士忌,“当年令黑道坐立不安的蒋天相,不快乐吗?”
滕宁转头看向孟繁华,“黑社会对我老爸很感兴趣?”
“不。我对你更感兴趣。”孟繁华笑着凑过来,滕宁冷哼一声,躲开。
孟繁华不以为意,晃了晃和着冰块的酒,“还有小时候的记忆吗?”
“什么?”
“有人说人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你能记得三岁以前的事情吗?”
三岁?滕宁看看孟繁华,有些奇怪,前几天自己还问过张米这个问题。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看着孟繁华明亮的眼睛,滕宁忽然很想说些什么。
“三岁以前没什么记忆,不过我有一个??伙伴。”滕宁蹙眉努力捕捉从小到大不断在脑海里闪回的画面,“可能是个娃娃,也可能是小孩子幻想出来的朋友,我们总是在一起,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滕宁喝了口酒,“长大以后也问过老爸,他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玩具。小时候生活太窘迫,经常搬家。没有朋友也没有玩具,最后只好自己幻想出来一个伙伴,免得太孤单。”说着,滕宁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到后来,人还是免不了孤单,免不了一个人,总是一个人……”
孟繁华也是眼神迷离,“三岁以前,我是没有记忆的。但有的人会有,而且记得很清楚。”
午后的阳光洒在滕五脸上,额发垂下来遮住眼睛。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和血淋淋的场面,滕五安静地躺在床上,这样看起来,似乎和路边普通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两样。只要不看那双眼睛,只要不看那双看透生死和世事变幻的眼睛……
“人家都说双胞胎会有同样的命运,不知道我们会不会也是一样。”滕五微翘的唇角总带着阴冷的笑容。
“真的是双胞胎……”孟繁华看着滕五,想起了滕宁。
“我出生的时候,正是老头子虎落平阳的时候。”滕五说,“妈妈带着我们东躲西藏,一边要防备想对老头不利的对头,一边要防备正牌夫人派出的人,真是腹背受敌,天下之大也无藏身之处。”
“那蒋天相……”
“蒋天相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道上一乱,警察便有机可乘,一鼓作气地爬上了南汇分局局长的位子,却偏偏遇上了我妈。”说着,滕五“呵呵”笑起来,“你能想象吗?一个优秀的警察,被称为黑道死敌的人竟然爱上了黑道老大的情妇,连同两个儿子都想养……”
滕五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时老头子已经站稳脚跟,正牌老婆一家也被肃清,找个儿子继承家业成了心头好。”
滕五看了看孟繁华,“一个完好无缺的儿子被送到常青会,另一个有些残疾的儿子留在警察身边,你说,一个女人就这样决定了两个儿子的命运,是不是很狗血啊?”
滕五眯着眼睛,看向阳光,“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很快就会结束。”
“有多快?三个月之内还是之外?”孟繁华问道。
滕五看向他,笑了,“我就知道,连你也在担心。金虎回来了,几个大佬虎视眈眈,阿九郎那样的小帮会也开始不安分,可这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挺过了众义大会,还能挺多久?”滕五深吸一口气,“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