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这么几个倒腾yáo_tóu_wán的连上得了台面的人都不是,真正的黑手在幕后,依我看,少不了常青会!”
滕宁看看摆在自己桌上的卷宗,“我刚看完常青会的资料,不是说他们不动毒品吗?”
“以前可以不动,现在可就说不定了……”冯崖喝了一口花草茶,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不觉皱皱眉头,“ 常青会已经成立了40多年,历经三代会长,也到了应该衰落的时候。没有钱就没有控制帮会的手段,何况社会变化那么块,老一套的方式不见得行得通。 以前是常青会一会独大,现在一些小帮会也开始不安分,常青会里的头头脑脑各有各的心思,保不齐搞什么动作呢!不过你善于提问,肯学习,总是好的。”
“哦。”滕宁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善于提问”了。常青会能不能常青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还是担心自己这两天的安全问题比较实际。
夜凉如水,“单行道”一如既往地热闹。jay已经多日没有见到滕宁了,据说那天晚上康康同乐会有警方的行动,不知道是否与滕警官没有出现有关系。不见滕宁,可那天说到的有水准男人却是常来, jay 已经知道人家姓孟。他有时候直接坐在吧台,也会象今晚这样,和几个朋友到卡位去坐。
“你是说……”
“康康那晚,有人说见到了会长。”
孟繁华眉头一皱,“不可能!那晚我和会长商量事情,直到听到康康的消息。”
“可金钱豹也不是等闲之辈,怎么可能手里拿着枪和货,就被傻愣愣地当场砸晕呢?”一人说,“我们也知道传言不可信,总不能是会长亲自当条子的卧底,可这事情就是有蹊跷。”
“蹊跷?”孟繁华转头看看吧台,酒保jay正和客人笑着聊天。那天惊鸿一瞥看见的人,会不会就是出现在康康同乐会的人呢?
孟繁华长出一口气,“总之你们要控制好自己的手下,不要跟北区的人起冲突。金钱豹是他们的人出事也是他们解决,我们不便插手,这也是会长的意思。不过……”孟繁华若有所思,“我要见见金钱豹。”
对方错愕,“一只小蚂蚁值得您去见?”
“我有事问他。”孟繁华浅酌威士忌,冰块再杯中碰撞的声音,十分悦耳。
穿西服的黑涩会
狭窄的酒吧后街,在街上走的人似乎有影子,又似乎是透明的。滕宁一个人站在街中央,手中抱着啤酒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
“警察~~~警察~~~”一阵麻木的声音传来,好像所有人都发现了他,每一个透明人嘴里都念叨着“警察~~警察~~”向滕宁聚集。
滕宁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在腰间摸索,娘的!我是重案组的,怎么没有配枪?糟了,想起来了,昨天冯崖明明问过自己要不要带枪,是自己说不会用,怕走火伤到自己的,真是!
看了看手中的啤酒,好在……好在还有个武器。
“警察~~~警察~~~”人越聚越多,忽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靠!滕宁张大了嘴,这哥们儿认识啊!就是在康康拿着枪的家伙。来人迷惑地看了看滕宁,“会长?”
“什么?”
来人连忙向滕宁靠近,神色慌张,“会长,我……我……”
我你个头啊!滕宁条件反射般举起酒瓶向来人砸下去,“咕咚”一声,来人满脸是血地到了下去。可转眼后面的非人类们举着双手就向滕宁抓来。
“放开我~放开我~”滕宁虚弱地喊了几声,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慢慢地,卧室中的景象才出现在眼前,老式的衣柜、桌椅,还有自己身下这张吱嘎乱响的床。
滕宁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满头是汗。起身倒杯水灌下去,也不觉得意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有令自己不安得事情发生,就会恶梦连连。黑暗中看着自己在衣柜镜子里得投影,忽然发现没有笑容的脸上也会有些肃杀之气。房子老了、衣柜老了、镜子也老了。略微侧侧头,镜子边缘缺失的水银会让人的面部扭曲,好像在看另一个自己。
滕宁叹了口气,好像睡不着了。起身走到父亲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烟和烟灰缸,靠在床边,将烟点燃。深深地吸进去,在肺里转一圈再呼出去,人的心情顿时平静许多。抬起头,看着父亲的黑白遗像,望着自己的眼睛好像在说些什么。
三岁的时候,滕宁才做了治疗唇腭裂的手术,就是所谓的兔唇。也是在那一年,父亲蒋天相辞去了分局局长的职务。但对于滕宁来说,家里永远有一个冰冷的母亲,和热情但却悲哀的父亲。滕宁看着蒋天相的脸,苦笑。爸爸说,妈妈是因为没有生好自己,才会觉得内疚,觉得难过。可滕宁知道,也许妈妈真的内疚、难过,却不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