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不止的微弱烛光,将那屋中那四条身影晃动得隐隐欲融,从那烛光之中可以看到四张凝重的脸容。昏暗的烛光开始冒起了袅袅而上的青烟,斑驳的身影在那烛光之中忽隐又现,沉闷的氛围使得这本就压抑的屋里显得更加闷实难受。莫萧山嘴里不停得说着什么,而一边的那红脸汉则露出凝重的神色静静的听着,还有两名同样是一身血迹的青年劲装汉子更是一言不发,双眼里射出茫然的光泽,他们心中似乎略有所思。
桌上双摆了几道菜肴,还有一坛烈酒,股股浓烈的酒香从那酒坛之中洒飘而出,便将这屋里压抑的气氛冲淡了不少。但那沉闷的气息依然存在,犹如那窗外的夜色般,漆黑如墨,沉重如铅般。
往往等待的时光是走得最慢的,屋中的四人时不时的看着那窗外的夜色,希望那浓漆般的夜色开始会淡散起来。可是每一次扭着而望,那漆墨般的夜色还是如常郁浓黑沉。然唯酒与菜成了他们消耗时间的最佳选择。
几碟小菜一坛酒,在如此漆黑无光的夜里,在如此偏僻人烟绝径的幽然小镇之中,那诡异的夜色之下笼罩着一股异常压抑的气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狂压气息从这漆然的夜色之中狂涌而来,朝这人烟绝径般的小镇笼罩而来。
赵匡胤一脸凝重之色听着莫萧山的述说,其间他也不时的问了一些细节。经过那中年汉子莫萧山的一番述说之后,他这才知道了大概的情况,而他眼里的凝重却越发的浓烈起来,区区不足百人的契丹精锐,居然将几百名数多的深藏在五台山中的归义打得丝毫没有还手之力。那是何等的一群虎狼之师,虽说他与契丹人甚少打交道,他一直以为那契丹人也不过与他们汉人一样。都是一双肩膀上顶着一颗脑袋,却不曾想到他们会有如此的强悍如斯。这如何不叫他心惊波涌而起,饶是久经沙场的他也是好一阵吃惊。
而那群契丹精锐之师的统领正是那契丹三皇子耶律纵横,其中还有一名超越先天境的武修一直伴在他的左右。莫萧山只与那名伴在耶律纵横左右的武修对了一掌,就完全被正于下风,他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心血,数百名兄弟袍泽倒在了那群数十名的契丹武士的刀下。而自己则率着两名亲兵,拼死冲出重围,这才狼狈般来到了这太平镇,与赵匡胤会合。
而且赵匡胤还了解到,自己的部下数名探子都被那群契丹武士逮住了,没有一个活口逃出来。怪不得如此久的时间,居然没有一人回来报信。赵匡胤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悲愤之色,隐隐的一种不好的预感突涌心头。
但从来就自信豪气盖天般的他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身上背负着联络归义军的使命,其结局就是只能待时机再谈。莫萧山遭此打击,恐怕也没有心情谈合作之事,自己也只能希望那怀素大师早点赶来。自己好尽早赶回帝都汴梁,以解那皇帝陛下的燃眉之毒。心中虽然涌起了万般的无奈,但他本乐观之人,只能好声安慰好失落神情的归义军统领。
相比于这屋中凝重而又悲凄的气氛而言,而在另一处房中却是弥漫出了一股如锐如钢般的至纯至阳的气息。却是凌天云心沉纳气,不断得默用口诀狂运行着体内的真气,在自己的周身各大经络骨骼之内滋润不息。
睁开双眼,凌天云心中一种狂喜,自己从来没有像今日般沉心静修了,其效果出乎他的意料。以前自己只是强压着自己默运心经中的口诀,并没有像今日般心台一片空明状态。而他也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只觉窗外的夜色沉黑而又低闷。
他长长的呼出了口浊气,感受着体内那奔腾狂涌般的真气,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充斥着一股无比庞大磅然的力量般。经络里、骨骼中、血液处都流转着那狂啸不止的力量,而自己丹田之内那股至纯至阳的真气更加深厚更加精纯。他觉得自己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只要自己突破了那个临界点,自己就能突破一个新的境界。原来内劲境圆满期是如此的妙不可言,如果自己再与那萧天野一战,相信自己必定不会弱于对方。还有那武道天才完颜战天,自己应该也不会输于对方。至于那诡异狂然的耶律纵横,凌天云心中却是一凛,他觉得自己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够战胜对方,差距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感观力更加的敏锐,耳聪目明,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四周几丈之内发出的一种种轻微不可闻的声响。而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心境也在一刹之间升华了不少,除了自己对武道的向往和理解,还有自己内心里的澎湃般的自信。他知道自己心中还有一个桎梏没有被打破,那就是耶律纵横。耶律纵横如一座举目仰止的高山般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他要跨过这座高山,恐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凌天云心中有一种预感,今夜,自己必定会遇到那耶律纵横,如果今夜自己再无法扼杀自己的心魔,那么自己将再无战胜他的机会了。耶律纵横就是他的心魔,只要战胜了自己的心魔,那么他相信,自己的武道境界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凌天云将自己的六识提升到了最佳境界,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隔壁房里有四人长断不一的呼吸声。其中两人呼吸紊乱,另外一人的呼吸绵绵源长,如象牛吸水般,这人他知道正是赵匡胤。还有一人的呼吸虽然绵绵不绝有调不乱,但那气息中带着几分落寞之意,他并不知道其他的三人是谁